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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終章) / 原民喜 》

槇氏近期從上海復員歸來了,然而他的住所早已於戰火狼煙中湮滅,妻子也不知所蹤。於是,孑然一身的他寄住在廿日市町的妹妹家,不時前往廣島尋找內人的下落。從那時算起四個月過去了,如果始終沒有找到這些失蹤人口,那麼除了認定他們已經罹難,再別無選擇。由槇氏的情形來看:他雖然前往了妻子的故鄉四處打聽線索,卻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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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七) / 原民喜 》

自從孩子沒能抵禦住病痛、一命歸陰後,嫂子便終日鬱鬱寡歡,經常在窄小潮濕的廚房裡邊做著瑣事,口中呢喃細語。——如果早點疏散,就不至於連財物都被燒毀。這句話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而默默聽著抱怨的二哥偶爾也會對其回以苦悶的喝斥。妹妹的兒子和飢餓搏鬥著,總抓些蝗蟲等昆蟲果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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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六) / 原民喜 》

在回程的車廂裡,我意外得知吳線從明天開始試營運的信息。於是,我打算於後天經由吳線前往本鄉,再次朝著廿日市而行。鑒於火車臨時取消班次,我改搭電車前往己斐。我本想直達宇品,但行駛中途因橋面坍塌,電車受到了阻滯,只得再花上一個小時的時間等待渡船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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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五) / 原民喜 》

因為買到了通往廣島的車票,故我改變決定,驟然趕赴廣島車站。自從遭災以來,我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那片故土了。於五日市之前的地帶看似沒受到多少影響,但當列車駛入伊斐站時,窗外戰禍的傷痕逐漸揭露。陡坡上的喬松隆隆滾落,彷彿傾訴著當時生靈塗炭的景象有多麼驚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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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四) / 原民喜 》

來到九月後,滂沱大雨恍若要將人的心智摧毀殆盡般持續不斷。因脫髮而變得陰鬱的侄子病情加劇,非但鼻血不止,就連咽喉也逐漸咳出血塊。因今晚也許是危險期,廿日市的兄長等人縱使心如刀割,到底也只能在枕邊默默守望。童山濯濯且面無血色的侄子身著小件條紋絹製單衣,沒精打采地躺臥在被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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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三) / 原民喜 》

偶爾,我的耳中會被假想的恫嚇囈語胡攪蠻纏。從牛棚的方向,突然的失心咆哮如貫耳轟雷,讓我聯想到那天夜裡的河岸邊、人們在臨終前所發出的淒切號泣。或肝腸寸斷或唇齒之戲,那些聲音於我而言相差無幾。隨後我覺察到自己的左眼角也開始產生異狀。雖然在移居到此地後已過了四、五天的時日,但只要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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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二) / 原民喜 》

隨著糧食日益減少,自顧不暇的我再無法繼續向其他災民伸出援手。由於每日僅僅只是啜飲著稀釋的清粥果腹,我的體力逐漸衰退,即使是在用餐後也依舊嗜睡。只要從二樓極目眺望,我便會不由得地為眼前的風光所眩惑。山麓與稻田綿亙成一張蔥鬱柔毯,未熟的稻穗晃蕩在炎炎烈日下,影影綽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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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廢墟進發(一) / 原民喜 》

當初遷徙到八幡村的時候,我的身體尚且康健,將傷患運往醫院、外出領取補給品、和廿日市町的兄長報告近況已然成為了我的日常。那裡有棟二哥租借的鄉間獨戶,從避難所顛沛而來的我和妹妹暫時寄住在其中。自牛舍群起的蒼蠅毫不客氣地在屋裡肆虐。有些吸附著小姪女被燒傷的頭部患處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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