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安

@flaneurontherun

從醫科生到露宿者

活著本就充滿變故。修整看似破碎的人生,其實就像金繕的藝術;只要用心雕琢,定會有別樣造化,不完美的器皿一樣獨特而美麗。

赤子之心

不要害怕相遇,也不要害怕別離。一生很長,同伴來來去去,我們注定淡忘某些人的面容;但時光不忘寬容地留下一些紀念品,將斷掉的紅繩打成漂亮的絡子,圓了一段段緣。

洗衣房與墓園

洗衣房與墓園,是我最喜歡讀書的地方。有些人喜歡在圖書館看書,因為書香圍繞的氛圍,也因為夠安靜,便於專心。有些人喜歡咖啡店,因為沒甚麼比咖啡和書更文藝的組合了,還能偶爾挖一勺精緻的西餅解解饞。有些人喜歡留在家慢慢讀,或窩在床上,或在書桌前正襟危坐,總之穿著寬鬆柔軟的家居服,泡一杯清茶,便是一個寫意悠閒的下午。

沉船以葬

圖片來源:香港遺美快四年沒回家,現在連「家」也沒了,而且是從兩種意義上——爸媽搬到了英國,香港也變了樣,都回不去了。以前跟我媽講電話的時候,她總說「下次你回來都該認不出這裡了」。確實,地鐵築起新線路,填海區立起新高樓,歷史建築拆掉了不少,天星小輪快倒閉,大學入口的民主女神像拆毀掉,舊日同窗身陷囹圄。

內卡河憂鬱史 之二

出門我換好衣服化好妝,臨出門前對著鏡子練習微笑,可我總是嗅到從鏡子裡蔓延出來的腐臭氣息,很嘔心。我看著自己的臉皮如花葉枯萎般極快地萎縮剝落,一瞬間只剩底下血淋淋的肌理在跳動。哭的時候眼淚直接滲進那堆模糊的血肉裡,流經處像刀割似的一劃又一劃——不,那痛感又鈍又重,比起刀割,更像是有一雙指甲很長的手硬生生把我的臉扯裂。

內卡河憂鬱史 之一

趨光亂語窗很大。天很高。腦袋空空。窗子真的很大。我喜歡躺在床上,或坐在窗台上看雲看飛機,像小時候那樣心無雜念。220 號房刷著淺黃的油漆,窗簾是鮮黃色的;昏黃的斜陽照在牆上特別有質感,慢慢一撇橘一抹紫,層雲染又染,天色深更深。從二樓的窗看出去是空蕩蕩的庭園,參差地長著灰青的草,看...

《Moon Palace》:原地踏步的虛無之旅

翻開《Moon Palace》(1989)讀了二十頁,我在咖啡店哭到不能自拔。主角 Marco Fogg 從第一人稱的視覺講述自己的故事,身為孤兒的他在唯一的親人也離世後陷入虛無消極的抑鬱情緒,從嗜書的文學青年變成險些病死街頭的流浪漢,後來在朋友支持下找到一份看護工作,冥冥之中揭開了自己的身世之謎。

隨夢漂流

我想在老去之前,買一條船去航海。(圖片來源:Unsplash)上大學的時候聽過一個講座,不算富裕的中年夫婦分享他們與別不同的故事。他們花掉積蓄買了一條小船,替上小學的兩個孩子申請停學,航海去了。他們一家試過去到無名海島,跟很少見到外地人的土著交朋友,硬著頭皮吃下幾百隻蒼蠅飛舞圍繞...

《撒哈拉的故事》:心中一片綠洲

《撒哈拉的故事》(1976)記錄了三毛在茫茫大漠中尋找愛情和自我的歷程,讀者在頁頁生動的故事中看到的三毛是可愛的、古靈精怪的;也是任性的、自由的、性感的。三毛如風也如火,恰似她愛的沙漠。從物質豐富到貧瘠,三毛不減樂觀,行文間如實卻也幽默地描述了難纏的鄰居、危險的事故、拮据的生活。

有朋自遠方來,筆譯樂乎

學翻譯的初衷其實源於一本小說。從小就有看英文書的習慣,光是商務出版的 Black Cat 經典文學、Geronimo Stilton(中譯《老鼠記者》)和 Goosebumps(中譯《雞皮疙瘩》)系列,加起來就快要佔據家中書櫃的半壁江山。但讀歸讀,在我當時的認知中,中文書和英文書...

香港式包容 vs 德國式衝突

圖片來源:Unsplash生而為人,任你再平和佛心,只要有多於一人的場合,便有發生爭執的機會。面對爭執,人人高呼包容體諒,好似我包容了你你便會改,又或者就算你打死不改我也會突然不討厭你了。其實有時候「包容」是不負責任的態度,只適用於表面上的和諧;這個體會得由一場小風波說起。

巴別塔與蝴蝶

關於語言的起源有很多說法,其中《創世紀》寫道,人本來只說同一種語言,但大洪水後他們想定居示拿地,修建城市和通天的塔,以免流散各地;然而神的旨意卻是讓人「遍滿地面」,於是便打亂他們的語言,將之分散到世界各地,城和塔也就此停工。「巴別」源自希伯來語的「混淆」(balal),城和塔以此...

米飯信徒的暴動:這樣煮飯簡直是在侮辱白米⋯⋯?

最近,BBC Food一段名為「Hersha的超簡易蛋炒飯」(Hersha's easiest ever egg fried rice)的煮食教學短片引起廣泛熱議,亞洲網民紛紛抓狂表示「我祖母看完這影片氣到痴呆都好了」,「如果我這樣做,我絕對會被逐出家門」,「我四歲的侄女都能做得...

見字如晤的浪漫

每當要自我介紹的時候,總覺得莫名尷尬,深怕稍一不慎變成失實推銷。如果社交平台上個人簡介是必填項,大多時候我總以一「人」字概括罷就,那大概是最客觀真確的描述了——一撇一捺,立身於世,漫漫長夜有星,芸芸眾生有我,僅此而已。而且霧裡看花總是詩,撥開雲霧卻多數只見如花,畢竟大家終歸是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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