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Day2:關於家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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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聯想到家的物件是食物。我被食物滋養的同時能感覺到愛,是具體可以感受到身體被填滿的能量。
也許是因為父親是廚師,他卻時常不在家,只有偶爾能吃到他掌廚的美味料理。母親與他相較之下廚藝非常差勁,而且她總是會重複做些同樣的幾道菜餚。甚至當我念國中時,她因為工作繁忙也不太煮飯了。但至今我還是懷念那些一再重複的家常菜,像是:蒸蛋、大滷麵跟滷味。
大學曾有一年在國外留學的期間,我總會想起家鄉的味道,想念中式料理,也想念珍珠奶茶。那可能是人生中第一次這麼想家。
雖然自己並不是特別講究美食的人,但我特別喜歡品嚐食材本身的鮮美,也吃得出來料理人的用心。大學畢業那年父親罹癌期間,我開始學習料理,開始為全家人下廚。當我能和家人同桌吃飯,甚至能從身為廚師的父親口中得到稱讚時,讓我明白食物傳遞的不只本身的味道,還有跟他人共享的美味時光。
父親過世後我時常愛上那些會做菜的男人,當我看著他們在廚房為我料理的背影,我才意識到我好像一再從他人身上尋找父親的影子,好像只有這樣我才感覺到愛。
然而那些菜餚即使有多麼美味,吃完後就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父親的死亡或是戀人的離去,沒有任何事物的佐證,如同夢幻泡影。
對我而言,家的愛就是物質上的支持,而不是情感的滋養。而家的記憶像是在人身上留下燙傷的疤痕,像是抽象的印記,其他什麼都不會留下,什麼也留不下。
也許只有當我獨自品嘗某些料理時,想起某些人曾讓我像是回到家,想起他們的愛如同父母般,笨拙地只能用物質去關愛我,無需語言,無需交流,平淡的愛與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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