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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恆源祥的女魔頭

連法西斯元首都是民選的話,我們應該怎樣鑒別真假民主?

蔡定劍《民主是一種現代生活》讀後

有一個笑話: 一位公民打電話到基輔電臺問主持人:“共產主義到底是藝術還是科學?” 主持人說:“我也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科學”。“為什麼?”“如果是科學的話,他們應該拿狗做試驗。”

笑話歸笑話,但是社會理論本來就是屬於社會科學的範疇,只不過,共產主義對於我們一直是作為一種神話的存在,那不單是指它可能實現在猴年馬月,而更是國內“獨尊馬術”,遂使其超脫於質辯與討論甚至檢驗,這對其是一種損害,於那些不明不白就成為了實驗樣本的人們,更是一種殘酷。

身處於社科的領域,是需要有實驗結論和歷史的堅實支援的。數百年前的資本主義國家的階級鬥爭狀況或者引導馬克思等人得出某些觀點和結論,但時過境遷,如果我們的制度優越性還是建立在幾百年前的論證和例子上邊,那又是怎樣的荒誕絕倫?

社會科學的一個特點,就是對於一個問題,就算沒有從事過真正的研究的人,也可以根據自己的經歷和認知,得出一個結論,人們自然是能夠拿出一些道理來支持自己,但這種思辨和想像往往是與現實的情形相差甚遠的。社科之所以能稱為科學,就是它需要能夠用實驗法去檢驗真偽,而不僅僅是形而上學的玄虛。如果有那麼一部理論是那樣完美無缺,從勝利走向勝利的,那當然應該高呼感恩造物主之對國人的厚愛與偏心,但我們都知道這兒既不是烏托邦,也不是理想國。

當人們聽到高屋建瓴的長老們在說我們這不能搞,那不能搞的時候,自然,是他們說了算的,只不過人們也不免好奇,就是為什麼不能搞,為什麼別人已經建好了橋,自己還必須得摸著石頭過河。如果長老開設擂臺,讓各方豪傑上臺進行大辯論,或者長老和長老的部下小長老,都是精研馬術的好手,憑著他們三寸不爛之舌,不見得會敗下陣來。當然人們都省略掉許多的過往。既往不咎,就算是評判現在才開始。但是科學畢竟不是靠幾個人的嘴皮子加上筆桿子的任意創作,如果那樣它就不成為科學。但是當社會上只有一個聲音時,人們的思維就只能算是被禁錮了,再加上一點恫嚇,人們自自然然慢慢地還養成了自我審查的好習慣,真是舉頭三尺有長老,就算不知個所以然,也就跟著說這不搞那不搞了。

好在,還有蔡定劍這種踏實做事的學者。是的,再寫幾百部大部頭來憑空理論,都是沒意義的,歸根到底,就算長老輸,他們也會說,這只不過是個人的立場和喜好的問題,你無法徹底打敗我們。而一般的聽眾,也會根據自己的立場和喜好,選擇他自己的理論。那麼戰事仍然膠著,思想仍然是不斷在監牢裡解放來解放去,人們仍然必須帶著腳鐐跳舞。

蔡先生卻把一切人為的複雜化迷霧散去,讓你看到事物的真容,原是如此簡單。沒有科學的態度和方法,民主和專制大可以像是當年張國榮譚詠麟那樣鬥來鬥去,雙方歌迷都說自己的偶像歌藝至強,又或是頓悟法門還是漸悟法門那樣的佛理問題,始終沒有一個譜。蔡先生這本小書,就是用實際的方法,利用中國農村的民主選舉資料,還有農村直選的實踐經驗,加上問卷調查,輕易推翻所謂國情特殊,農民素質低不能搞民主的一系列問題。這裡面沒有聲嘶力竭,但的確看得到蔡先生的性格縱冷靜平和,但為民主大聲疾呼,三軍不能奪其志。《民主是一種現代生活》雖然為大眾提供了民主的基本知識,同時它亦指出選民的民主理論是不需要太豐厚的,那是學者和理論家的事情,但是民主是基本的利益制衡,這個是不用教的,而一旦放手讓人民去搞,他們的創造性會是驚人的。

重印版最後收錄了蔡先生對梅甯華“民主迷思”的感記,那是對一個口口聲聲以馬克思主義理論者自居的人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對決,如果覺得數字說明,統計說明未合你一向思辨的口味和戰術,也可以看看蔡先生怎樣從具體回到抽象,一樣贏得漂亮!

一切都如蔡先生所鞭辟入裡:“正當中國人民希望再次解放思想,進一步發展民主,推動新一輪的改革開放的時候,一些人跳出來公然極力反對民主,說明他們不但背叛了馬克思主義,也違背了中國人民的基本信念和根本利益,與人類基本價值觀相悖。反民主的根本目的就是維護少數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其手段是把自己打扮成馬克思主義者,給民主貼上意識形態的標籤,把它片面化,絕對化,極端化,將其抹黑,再加以批判,這就是xxxxx中慣用的:大批判方法。可以斷定,他們從沒有認真研究過馬克思主義,也不瞭解西方的民主理論和制度。”

可惜蔡先生早逝。所幸他的貢獻是如此的一目了然。多年以後,還想補充一句,該死的人不死,不該死的卻早早死了,天理,在這裏似乎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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