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悲观者充满创造力和幽默感的这一年
在过去的一年里,我做了几件之前没做过的事情,最近有可能迎来庚子年和辛丑年交汇处又一件新事情:留在北京过年。
如果换成一年前,我大概会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但现在无论发生什么我似乎都能坦然面对,不过是风吹湖畔一片片涟漪激荡在岸边每一块石头上而已。虽然每时每刻每个人都在见证历史,但如果引起关注的事件格外密集,人们就会有关于天命气数的想象,似乎到了某个该发生重大变化的节点。
2020年春节,我被肺炎瘟疫封在老家,度过了漫长而敏感的一段时间,我的第二本书《盲目流动》也是在那段时间完稿的。在老家我没有自己的书桌,每天等父母睡了,我就开着小射灯,在厨房的餐桌上修改书稿。有时候半夜把窗子打开,一股混合着淡淡嘎斯味的冷空气涌进来,让人从肺里到心头都振奋一下。
在那时候,我决定这一年一定要做点事情,只是当时还不清楚是什么。现在这些事情已经都清晰了,整理出两本书《铁锈与孤岛》和《盲目流动》,跟钱赓合作艺术创作项目“斗量之海”把两本书印出来,年底自己做了一部纪录片《琥珀里的书与我》,记录整个创作和朋友们的评论。
前些日子跟我妈打电话,聊起虽然2020是很糟糕的一年,但对我而言却是还可以的一年,甚至比前几年要更乐呵一些。
当社会高速发展的时候,我们这些落后的人就会过得比较难受,被社会碾压过去。但如果社会因为一些原因发展放缓停滞,我们就会相对轻松一些,不会感觉被别人甩的太远。不是每个人都能跟随社会发展获得同等好处,有的人多点有的人少点,有的人干脆没有,有的人甚至因为社会发展而失去很多。
虽然不能用愉悦来形容多灾多难的一年,但这种氛围却引发我童年记忆中某些熟悉的氛围,社会萧条反而带来了精神层面的创造力。在我小时候,大家过着一种贫穷而慵懒的日子,消费比较低,因为做什么都赚不到几个钱,也就不把心思放在赚钱上,但又有很多时间和精力,就开始热衷于一些奇奇怪怪的乐趣。后来经济发展好一些了,大家都去赚钱了,也就没什么时间和心思顾着自己了,慢慢也就不咋乐呵,也没什么创造力了。
过去的2020年给了我一次机会,社会发展放慢了一些,哪怕只留出一小条缝隙,也让我把自己的两本书一部片子做了出来。
说起来这也是一种惊喜,因为我并不是个很喜欢体验新鲜事物的人,相反我还有点排斥“体验”,我更喜欢自然进入相对稳定的生活状态。可惜,“使我有洛阳二顷田,安能佩六国相印”,如果社会给我们这样的人生活和表达空间宽松舒适一些,可能也就不会有各种创作和折腾的动力,也就不会诞生这些作品。
我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只是幸运,那些比我更有天赋和才华的人有可能埋没在日常工作中,或许他们真的更需要钱而我物质需求比较低,或许他们更容易被资本市场打动而我过于自恋不太理会外界,或许他们缺少某个特定的契机开启创作,总之能把一件事情脚踏实地坚定地完成很多因素的结果,而我碰巧在这一年集齐了这些因素,把事情做成了。
从去年春节整理最后的书稿,到今年春节前整个创作项目完成,这是对我而言颇有创造力和执行力的一年。我一直相信两件事情,一件是在糟糕的处境中依然保持幽默感,让自己和他人获得乐趣,另一件是直到彻底无法挽回前的最后一刻,都在试图寻找办法解决问题。
作为一个悲观末世论者,在这个持续滑坡濒临崩塌的时代里,反而增加了创造力和幽默感。
如果想了解我的两本作品《铁锈与孤岛》《盲目流动》,以及我和钱赓的“斗量之海”联合创作项目,欢迎关注微信公号“斗量之海”或者阅读我matters账号其他文章,或点击这篇文章,也欢迎阅览我的个人网站www.tiexiuyugudao.com。
关于我的两本书:
我从2017年开始进行的多次历史文化探访旅行项目,国内纵横中东铁路、新疆北部、西康省、南满铁路,国外行至马来半岛、伊斯坦布尔、伊朗西部、乌兹别克斯坦。只身寻访各地遗留历史建筑、殖民与移民痕迹、宗教团体与少数族裔,探索故土在时间空间中的连接,也是个人历史观与价值观的重塑,将国内探访笔记整理成《铁锈与孤岛》,将国外探访笔记整理成《盲目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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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的片子《琥珀里的书与我》,欢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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