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8年前就預言了貴州翻車事故|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貴州疫情|貴州27人|瑪力再說
上一期我做了一期关于「为什么要警惕奥斯维辛的常态化」的内容,开头我提到九月中旬中国几个城市相继宣布封城结束,老百姓欢天喜地庆祝自己所在城市清零成功。有网友留言道,贵阳根本就是假清零,很多人被隔离车转运到外地结果发生了车祸。开始我还有点半信半疑,几个小时后之后终于纸包不住火,官方证实了这个消息。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我的心情无比沉重,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总觉得之前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情景。经过我努力的回忆和搜寻之后,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原来在8年前,我看过的一部香港电影几乎是神还原了这个事情的经过。今天我们就通过这样一部电影,来看看香港人是如何做到未卜先知的。
Hello大家好,我是玛力,这是一个提倡思辨和手撕无毛的小频道,每一期我们将结合一个政治经济案例,来探讨下他背后的原因和不同的思考维度。
说起香港电影人的「未卜先知」,严格来说并没有那么的神秘,只是这几年中港两地极速恶化的生存环境,才让人们觉得之前那些「无病呻吟」的艺术作品并不是空穴来风和别有用心。这里面最具代表的作品,莫过于2015年由五位名不见经传的香港导演联合创作的短片集——《十年》,《十年》想必很多人都看过和有所耳闻,通过五个荒诞的小故事来预言香港未来的十年的生活环境,以及普通老百姓对于今后一国两制的担忧。讽刺是2015年到现在不过7年时间,里面的情节几乎一一应验,特别是《浮瓜》这个故事几乎是完全重现了香港的法制精神是如何被摧毁的,以及港版《国安法》给这个社会带来的红色恐怖。
当年香港金像奖主席尔冬升对于这部片子拿到最佳电影,还有点心不甘情不愿。在颁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我们应该恐惧的是恐惧本身」,以此来表达某些电影人不必这么的草木皆兵。拿句港片里最口水的话来说,就是——「做人嘛,最重要是开心」。现在看来,「我们应该恐惧的是恐惧本身」这句话似乎有了更深层的含义。
当然,今天我们并不是要说《十年》这部电影,而是要说另外一部跟《十年》差不多时间拍的另一部电影——《那夜凌晨,我坐上了旺角開往大埔的紅VAN》(以下简称《红VAN》),大家看到这个名字应该就能立刻联想到这次的贵州翻车事件。这部电影是改变自香港一位网络小说家Mr. Pizza的2012年同名小说,严格意义上来,香港人在10前就预言了这个事故。比起这位小说家,这部电影导演的名气应该更如雷贯耳,就是香港著名的现实主义导演——陈果。关于陈果我就不过多介绍了,感兴趣的朋友大家可以自己去查,是我个人非常喜欢的一位导演,他的片子我几乎全部看过。他的的代表做就是所谓的「九七三部曲」和「妓女三部曲」,都是描绘香港回归前后整个社会的人情冷暖,而且他最主要的特点是几乎不用专业演员,所有的片子都是一种伪纪录片的风格呈现出来,让人非常有代入感。简单来说,如果你喜欢贾樟柯的电影,那对陈果的风格也会感兴趣。
但是,我们今天要说的《红VAN》这部片算是陈果在2000年之后转型拍类型电影的一个尝试。从这个接近20个字的片名来看,就充满了诡异和恐怖的气氛。下面我们就通过这部集成了悬疑、恐怖、血腥、暴力、讽刺的电影来揭示下为什么《红VAN》在10年前就预言了贵州的这次事故。(剧透慎入)
这里所称的「红VAN」就是红色小巴的意思。大家应该都知道香港有一种10多座的公交小巴,这种小巴是香港中低阶层常用的公共交通工具,分红VAN和绿VAN,主要的作用是跑一些从市区到一些偏远地方的支线路线,有些甚至是通宵运营。而开车的司机基本都是都是一些个人承包的当地怪蜀黍,他们基本也是住在比较偏远的地方,靠开小巴来维持生计。我有一次去香港专门乘坐过这种小巴,因为搞不懂如何计费,又带了箱子,开车的大叔一脸不情愿,小巴在山路上辗转反侧,一路狂奔,整个旅程体验非常狂野,车况和舒适度非常一般,甚至比较差。基本上你可以理解这种小巴就是香港的城乡巴士,你想在哪里上车,你想去哪里,完全就是跟司机的一个约会。
所以,《红VAN》的故事也是从16个搭乘深夜巴士的乘客和1名司机开始。小巴从繁华的旺角街头出发,在通过狮子山隧道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手机突然没有了信号,人们发现街上空无一人,也没有其他车辆,全世界都仿佛就剩下这辆开往大埔的红色小巴。于是,整个故事如常见的悬疑小说般开始了魔幻现实的表演,一连串的神秘事件发生,小巴的乘客一个一个离奇死亡。大家纷纷寻找证据和希望,又一次次的落空。
片中最经典的桥段莫过于,人们偶然发现了一种疑似不可追溯的病毒,于是全车人想尽办法百思不得其解,各种科学的非科学的手段都用尽了还是无法查明病毒的来源。于是全车上被迫穿上了隔离防护服去寻找真相,希望能逃离到安全的地方。路上又遇见了各种面具人的围追堵截,在一个下着红雨的雨夜上演了一场速度与激情的大逃杀,人性的弱点和丑陋暴露无遗,多数人的暴政,无端猜疑,杀死同伴的事情此起彼伏。
本片从微观的角度体现了香港人的芸芸众生相――屌丝、中产、吸毒者、财迷、中年loser、傻白甜、神婆等草根形象一个个呈现在观众眼前。人们的心理和行为从紧张到故作冷静,再到抱团、分裂、猜疑、决裂成小团体、小团体又分裂…在无助和绝望之际,所有人如同一盘散沙,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出卖同伴,用一人捅一刀的方式,重新定义了无政府状态下的社会规则,整个故事在如同末日般的绝望中,给观众留下一个又一个悬念和未解之谜。
在宏观层面,导演植入了大量的政治隐喻,甚至就是明喻。比如满是广告的红VAN体现了被红色势力全面渗透下的香港,如同一辆只剩空壳的快要报废的小巴。17这个数字隐喻2017年,本应该实现的香港普选,在2014年背景下让香港人看不到希望。而片中多次出现的空城、平行时空、病毒、面具人,本是暗喻香港自从从SARS之后,虽然众志成城,携手抗疫走出了经济的困境,但如今由人祸带来的瘟疫从未远去,如同一座死城隔离在自由世界之外,不由让人想起如今的中国社会不就是一座由最早不承认瘟疫来临,现在又不承认瘟疫已经过去的人间炼狱吗?开完大埔的红VAN不就跟贵州连夜转移隔离人员惨剧一模一样吗?
如果这部片子非要说硬伤的话,就是剧情太过于魔幻和零散,观众褒贬不一。据说公映版跟小说原著和陈果的本来想表达的还差距甚远,也就是说你看到的只是阉割的和谐版,当然这部电影更不可能在中国大陆上映了。更多的情节我这里就不再剧透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翻看这部电影。
我们说回贵州的事件,对于一般的中国人来说,是很难理解什么叫做魔幻现实主义。我看到网上爆出的很多地方的人被拉去隔离前上车的画面,配上煽情和正能量的音乐,很多人被穿上大白后,秩序井然的排队等待上车,有些人甚者还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和其他人挥手告别。说实话,我很难猜测他们的心情是如何的,或许有些人悲伤,有些人愤怒,有些人淡然,也许还有一些小确幸。这让我想起当年犹太人排着队面无表情的进入毒气室,或许他们中很多人真的以为洗个澡就可以出去了。最魔幻的是,胡叼盘连这个盘都能接下来,还可以说车祸本身跟政策是两码事,这句话咋一听好像有点逻辑,如同我跟很多基层防疫人员聊天,很多人虽然抱怨连连,破口大骂这个政策,把他们搞得日夜颠倒身心疲惫,但话锋一转说起美国死了多少人,我们还可以免费做核酸之类的,心中的职业道德感一下就上来了,这时我连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力气都显得很多余。
我在上一期说到,为什么要警惕奥斯维辛的常态化,并不是奥斯维辛集中营有多么的残酷,屠杀了多少人。而是奥斯维辛这种管理体系从诞生之日起的「累积式激进」,它如同癌细胞一样,只要发生变异,就会不知不觉的自我繁殖,自我成长,潜移默化的破坏你的免疫系统,甚至免疫系统根本就无法察觉到它的存在,在你觉得身体不适的时候,已经进入晚期无力回天了。
丧心病狂胡叼盘所说,车祸就是车祸本身而已,那你的意思是,只是这无辜的27个人住在这个小区,这个小区的某个单元巧合又有人阳了,恰好又是夜晚行车,恰好又是这名司机驾驶,恰好又遇上了意外。胡叼盘的这番洗地,如同港片里经常出现的另一句话——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正如《红VAN》一片,香港每天有无数的小巴昼夜穿梭于大街小巷,每个乘客的生活也一成不变的上车下车,可能99.9%车都能安全到达目的地。如果当时这辆车不走狮子山隧道,里面的人或许依然是那个为社会发光发热的螺丝钉,他们有选择自己交通工具的权力吗?是怪他们不努力在市区买的起房子吗?还是怪人类这种动物本身就是世界上最残暴的物种?
最后,我想表达的并不是香港人有多么的先知和神奇,只是人性的荒谬之处在于,人们知自己将来会变得多么的荒谬,那就把这个事实说出来让大家警惕起来。如同片中所说「大家不要再骗自己,说眼前一切正常,我认为,是时候停下来,面对我们见到的现实。」而不是说真话的人只能偷偷摸摸的议论,说谎话的人还义正严辞的说你们在造谣!
好了,今天分享就到这里吧,逝者安息的这句话我已经说过太多次了,这次连再说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想说918,勿忘国耻!勿忘国耻!勿忘国耻!我是玛力,我们下次见,拜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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