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外十年
IPFS
(作於10/13/2022,封城餘波中)
我現在覺得我一三一四年就應該意識到這一切,為什麼直到二一年,直到被反向吸血到不能自持才想到斬斷臍帶?當時的我可比現在勇猛,可比現在劇烈。當時的我的日記,白紙黑字,什麼都敢寫,沒有自我審查。我永遠記得14年初秋,我的十七歲生日剛過,在學農農場的村屋中趕著凌晨三四點才會出現的半格信號,搭上搖搖欲墜的梯子以求跟進遠方的消息的那些夜晚。早年還只有2G數據流量的時候,多數網頁都會提供僅文字瀏覽的手機版。我的雨便是從那些粗細不勻的黑體字裡下起來的。在雨裡便不會怕被淋濕。被淋濕了就更不會怕落雨。本科選了政經哲也完全是一腔淌淌滴落的熱血使然。結果只是看到了更大的世界,更多的苦難,更無從著落的無力感。我只能盡力活著,為一些更微不足道,卻更確鑿的信仰——比如愛。我只能把望遠鏡反過來。看看面前的,一個個,具體而實在的生命。我去讀臨床心理,試圖用線的另一頭來穿針,更細小的這頭,更靈活的這頭,不知道會不會容易一些。甚至我開始了攀石這項運動。在幾百萬歲的前輩面前,我更珍惜身為雞蛋的脆弱和鮮活。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sunnyside up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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