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之二

我做了這樣一個夢。

我在教室看AV。被Z發現後，我慌忙切換成其他畫面並解釋。

“你就是在看片。”Z笑著說。

“我沒有。這是XXX（某個動畫名）。”

“不愧是好學生。”

“我沒有，那是你做的事。”

我去拉屎。Z跟著我來到廁所，把尿尿在我身上。

我衝回去，和Z打了一架。

後來大家都回來了，我和每個人說Z尿在我身上的事。大家開始覺得Z是一個惡心的惡棍，而我是一個被霸凌的可憐人。

Z很生氣，對大家說那是因為我在教室看片，還不承認。

大家嘩然。

A說：“在教室看片不是很正常的嗎？”

B說：“我也在教室看片。”

C說：“大家都會做吧。”

D說：“不會吧，怎麼能在教室看呢？我都是偷偷躲著看。”

我看到D一臉純真的樣子，我知道四個人都沒有撒謊。我是一個虛偽的人。但是我下定決心表演到底，因為我是一個好學生。

我走上講台，問大家：“你們覺得上帝真實，還是糞便真實？”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起：“上帝。”他們看我的眼神輕蔑。

我繼續說：“那我再問一個問題，上帝拉不拉屎？”

幾個虔誠的人憤怒了，還有女生被嚇得要哭出來。

我説：“覺得上帝拉屎的舉手。”

兩個人舉起了手。第三個人舉起了手。最後六個人舉起了手。

我說：“好了。那覺得上帝不拉屎的舉手。”

又只有寥寥幾隻手舉起。

我說：“那你們是怎麼想的呢？”

沒有人應聲。

我繼續說：“我跟你們說，上帝，遠不如大便真實！聖經不是說嗎，上帝按照他的樣子造了人，他也吃喝，人也吃喝，那他又吃又喝，不得有消化系統嗎？有消化系統，不得拉屎嗎？”

Z很生氣，衝上來要打我。他覺得我是個很虛偽的人，先是不承認自己看片，現在又胡扯一大堆話，說上帝是世界上最虛偽的謊言。因為不應該有什麼比大便更不能接受，尤其是上帝。現在，一個虛偽的人要褻瀆上帝，以此消除自己的虛偽，只會讓自己連大便都不如。

大便被人製造出來就得消失，所以我也要消失。

他走上來，抓住我的衣領。他說：“你就是看片了，你還撒謊。”

“我沒有。你才是撒謊，你污衊我；你連上帝這種假玩意兒都信。”

我們越打越久。講台下面，所有人為上帝與糞便的事吵起來。整個教室充滿了衝突，關於宗教的、真偽的、善惡的。人們都扭打起來。

Z突然放開我，走回座位，慢慢抽出一把刀。

他拿刀朝我撲過來。我的肩膀被刺中。我轉身逃跑，撞破玻璃跳了出去。我的臉，我的四肢、和身體都給玻璃劃破了，有些還扎在肉裡。

在我破窗而出的這個瞬間，一切都變成了慢動作。我注視天空，盯著天空看了很久、很久。

“天真藍啊。”我心裡想。

突然加速。

我跌在教室外的平台上。

Z也跟著跳了出來。

我躺在平台上。

血汩汩地從我身體裡冒出來。

我喉嚨癢癢的，拼命地喘著氣，但好像沒有送進肺裡。

我的胸膛一高一低。在這一高一低裡，我看到Z影影綽綽地靠過來。模糊的、他的身影越来越大。

我短暂地、長久地、转瞬即逝地、用盡一生地；看、遥望、睥睨、瞥见；天空。

“天真藍啊。太陽去哪了？”

我看到Z反手握住刀子，在我胸膛和腹部開了大大小小四十七個洞。

我死了。

到了放學的時候，大家和往常一樣走在樓梯上。沒有人想起我。人們爭吵著上帝和糞便的事情。

没有人想起我。

一個人說：“中微子死了嗎？”

另一個人說：“死了。中微子在夢裡的存活率是我們班前三低的，四個夢就要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