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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九十六)

(一百九一)

我喜歡無所事事的假期,沒有人催,自己心里也不著急。

記得夏目漱石曾經寫過,「我不想未來受到侮辱,所以屏退現在受到的尊敬,我寧可忍受此刻的寂寞,也不要忍受未來比現在更大的寂寞。」

這是我喜歡眼下生活的原因,但我對自己,或許沒有那麽滿意。

時間對於在意的人,纔會變得急迫。

比如,當我有了T什麽時候回來的焦慮,才會對這座房子裏,竟然沒有任何鐘錶感到驚訝。或許上次來的時候還有,或許上次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我記不清,就像我對於時間原本的看法,仿彿與其平行,它無論快還是慢,與我自己的路綫並不相干。但此時,我卻有些焦慮了。

無所事事的生命,意味着自己沒有任何分別地看待這個世界。

但毫無疑問,T和真童,對我來說,都有不同的意義。正如此前此後遇到的其他名字,我忘記了,還是牢牢抓住不放,都只是說明,我對這個世界仍然有所求,於是便要接受求不得的煩惱。

否則還能怎樣呢?

我走在小路上,忽然不大想去海邊,即使那些啊啊叫着的海鷗,也顯得面目可憎。

誰會喜歡這些鳥兒?

我忘記了,自己從前也是一個漂泊海上多年的水手,也曾為了這些鳥兒歡喜到流淚。

疼痛過去,便只有雷雨,纔會讓我們不得不想起那些受傷的日子。

T的暫時不見,雖然很尋常,但我卻因為那一場雨,變得過於焦慮了。


(一百九二)

但我又能怎樣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於夏目漱石這樣的作者,他所能夠留下的,從來不是情節中的那些黑暗和糾結。他在雨中一個人經歷了生死,但卻毫不意外地又活了下來。當然,這是長路將要到達終點前的片刻歇息,但也足夠他繼續寫完自己想寫的東西。

或者說,每個終身寫作的作者,他實際上都在寫着同一本書,無論是變幻了主角也好,更改了題材也好,一切都仍然是自己心中,未完成的作品。

如果你知道另一個作者的話,大概就能明白,一個人為什麽要選擇更加冷漠地活在這個世界上。茨威格是如此寫的,關於同情,每個人都會從心底升起這種情緒,無需過多考慮教育本身,也不必有什麽超人一等的道德,面對他人的痛苦,我們很自然的產生,但有無法遏止地讓自己陷入焦灼。於是越是深入,我們就越發要面對兩種不同的同情,一種是為了讓我們自己快速解脫,與其說是幫助他人,倒不如說是為了讓自己稍微從那無法呼吸的困境裏,得到喘息的機會。

他是這樣評價的第二種同情的,懷着這樣同情心的人,「清楚自己的目標,堅決果決,耐性十足,能共同經歷一切苦難,直到最後一絲力氣,甚至力竭也不罷休。」

有的人是被這樣的話所激勵的,但激勵一個人,並不是任何作者的初衷。或者說,任何一位作者,都不是為了激勵什麽,才要一輩子寫這未完成的作品。

我曾經和T一起讀過茨威格的小說,我不喜歡,而T則一言不發。

在過去的日子,我曾經如此等待過T的回來,而T也總是在毫無緣由的時間中,選擇消失。

是的,我們每個人都會消失在他人的生命中,有時候,就算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還保存着對方的聯繫方式,你也不會先發出訊息。

我來到這裏,像是離開了自己熟悉的世界。可慢慢的,第二次的經歷,讓我又開始將這裏也改造成一種熟悉。那些本地人,比如志子的孫女,是無法理解這一點的。她們總覺得遊客就是遊客,既不會長久留下,更不會於此有什麽不可切割的關聯。她的每一種勤勉小心,都只是為了自己,而不是認為我將會再次回來。即使回來,也不過是又一次重複,為了分別的熱情,正如我當年總是藏在心裏的幽靈。如今它仍然沒有消失,且隨處可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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