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m
silm

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一百)【全文终】

(一百九九)

「你也在這裡嗎?」

「從時間來說,誰又不層在這裏過呢?」

這樣的語氣,我是不久前就聽過的。這個女孩,依然如此與世界相隔膜。

「我只是在這停留一陣兒,」她說,「很快就會走,也許很快會回來。我似乎看見了過去和現在,都是在這兒。」

「是因為那個人嗎?」我問。心中無比憐惜,又有着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因為明白這種情緒的詭異,反而不那麽悲傷。

她反而笑了,和我道別,然後飄然而去。

我目送她而去,仿彿是這幾天的雨,下過了,便沒了,但再下起的時候,心中仍會如此驚訝。為何天空會下雨,為何下雨的時候,我會在這裡?我看着她消失在嬉鬧的人群中,猶如一朵野花搖擺過春天,便消失在山岡。

我不知道再過上一段時日,是否能夠把它從那無窮的緑色生命中分辨出來,也不知道這些對話,是不是也像從前一樣,漸漸遺忘。人無法輕易許諾,因為你永遠不清楚,自己到底會遇見什麽樣的未來。有所期待,便也只好承受失望。無論是如何改變,還是堅守什麽時間的回應,一切都只是如同風中。

我看了海,也看了雲,卻沒有再遇到值得攀談的人。

月亮在白色的天空上浮現,而我則跟隨着那漸漸亮起的燈,一步步走了回去。

此刻,村子裡只有幾處亮起了燈,我看着那片黑暗和光明交界的地方,心中似乎有響起了過去在寺院中聽到的經文。可我的心中,有着根本不想背誦的念頭,所以我沉默着,看那同樣沉默的樹,就這樣一路走下去,直到遇見了真童。

(二百)

「T還沒有回來嗎?」我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忍不住問了。

真童并沒有覺得這個問題有什麽奇怪,安靜地回答:「是。」

「如果一切順利,她應該更早回來吧?」

「我想,」真童坐在窗邊,慢慢說:「如果順利,她反而該更遲一些回來。」

「是啊。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躺在草席上,似乎看到越發黑下去的天空,有了一兩顆星星。

「我想見她,纔會希望她更早回來。但她本是為了什麽纔會離開。如果順利,她就應該更久地停留。」

我說了這一句話後,房間裡就再沒有了任何聲音。

今天的晚餐也沒有送來,我卻沒有感到餓。風在一次次吹着窗簾,而那遠處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慢慢浮了起來。

我想起了過去剛剛遇見每個人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已記不清每個人的名字,也忘記了他們的模樣。仿彿在這座城市,我所遇見的每個人,都只是一種擦身而過的印象。

我想起了自己過去的每一件工作,我想起來那些給過我無數痛苦和煩惱的發令者,但此刻他們也都恍如夢境,猶如一個個沒了形體的靈魂,只有那種隱隱疼痛的傷,卻看不到皮膚上有任何傷口。

我也想起來,曾經在那一晚晚的失眠中,孤單坐起,只是為了驅趕每一隻路過窗口的鴿子。畢加索說,它們根本不是什麽和平的象徵,那些大鴿子如果看不慣哪隻小鴿子,就會追着啄那些不順眼者,直到讓這些倒黴蛋變成碎爛的血塊。

我不知道,自己何時得到過如此多的安慰,我也不知道什麽是我渴求的安慰。

「你知道,我很感謝T的安慰嗎?」

但這房間中依然靜默,真童是進入他禪想的世界了嗎?而那位送晚餐的人,今晚怎麽還沒有來。門口起勁叫着的青蛙,像是要把短暫的七月過得夠本,聲浪帶着生命的回響。我該怎樣一個人度過這段等待的日子。

我於是希望自己還在夢中,可那些清晰的記憶,不會附和我自己的幻想。

「T啊,她又是誰,為何我只剩下這樣的符號來標記她?」

我的心中如此問,但那些空白和模糊相交織的一切,猶如這靜靜的夜,我依然等待,仿彿是那已經得到,卻又不能描述的安慰。

在我將要真地睡着的時候,我在心底真心祈禱:

「讓我睡去,但不要讓我做夢。」

如果T此刻回來,她肯定會說:「我的愛對于你來說太沉重。你的愛對于我來說太渺小。」

那麽我該問「誰說的」嗎?

一切都還沒有到停止的時候。所以請等等,我愛的人。讓我在這晚餓着肚子的安眠後,再來真誠地回答吧。

【全文终】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喜欢我的文章吗?
别忘了给点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

加载中…

发布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