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牧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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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牧希

看。 電影

太宰治說電影是 「弱者的糧食」。儘管他心情脆弱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走進電影院,但也認為心情堅強的時候,根本不會想看電影——捨不得浪費那個時間。對啊,那些擱淺的時間,都已經隨暮色退潮。當人們背對微聲,塵埃浮沉,從來沒有人知道或在意誰抵達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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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電影(一)

當日常失速之後,只能退避到一處影院,棲身也許五廳J15,捻滅自己的名字,成為別人。這是看電影的朝聖之旅,席間不能快轉畫面無從切換頻道,只能選擇繼續成為 「弗瑞曼人」或離席。是以當沙塵隨著風暴掠過眼簾,我也無從看清逆光來者的面容。那些預言式的囈語怎麼就切合生活遙遠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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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宇治不抹茶(一)

抵達宇治的時候,天色陰霾, 腳底筋脈有點發炎,被天氣點了穴,只能蹣跚 跛行,一刻觸地一剎心悸。還在施工的宇治橋,橫越粼粼的宇治川,對過就是抹茶表參道。流水不舍晝夜,不知穿梭多少時空。平安時代 宇治川之戰(宇治川の戦い)就在此地嗎?相傳義仲軍後來戰敗,義仲逃往北陸之後,在近江國粟津(滋賀縣大津市)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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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宇治不抹茶(二)

【如果宇治不抹茶(二)】 鐵灰色的表參道路口,有幾個日本人拿出攝影設備蹲點,在路口立起腳架,捕捉每一瞬稍縱即逝的晨光。「疫情哪有辦法來吃?」一個女人大聲在店門口說, 「七百五就是含稅了,吃的沒有在免稅的!」 一群人在路上吃著抹茶冰淇淋,攝氏2°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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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飯糰懺情錄

【御飯團懺情錄】 週末意外發現桌上一個御飯團,日期壓的是出門前一天,一週前。被遺忘的這些日子,他沒有怨言,靜靜戍守飯粒與肉鬆的疆界。稍有潰堤之處,有海苔包裹。於是我想起當時懷著何等熱切的渴望,將他自架上取下。此刻的敝屣之感,同步渲染一週以來的日子,60×60×24×7複數的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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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日,梅田,一番賞

【雨日,梅田,一番賞。】 隔日果然見到傳聞中的紅鯊魚,淋漓凌空樓間,將我們凝為冬日最後一波浪。人潮湧進百貨之後,稀釋如一支輕快的歌,音符各自跳躍。頂樓是BANDAI SPIRITS 的一番賞旗艦店,一字排開的第四世界,實踐許多不予人知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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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日,梅田(一)

【雨日,梅田】 節分祭之後,春雨霏霏而落,羈絆所有腳蹤。尤其春寒料峭,雨勢兀自斜飛無視傘的屏蔽,讓人每一步都陷入春泥,難以自拔。這個時節,我特別喜歡梅田。阪急電車與百貨的共構,以及JR連通GRAND FRONT到HEP FIVE的風雨走廊,水泥牆稜互相連綿為天際線,屏蔽天外淒冷刺骨的風雨,是大阪特有的一種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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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我們小陽日栽

晨間飄雨,天色迷濛不見藍空。我們沿著圍牆步行,緩慢離開世界的秩序。如果循中山路前行,經過一株芒果樹與兩幢空屋,在青島街下一個路口拐彎, 直行到底,也許經過一隻瞌睡的虎斑貓,就能抵達小陽。日式的眷舍篩落一些蕪雜時光,你們並肩,與自己相遇。在黑色耐吉錢包之外,凝聚一些共同的回憶,譬如一扇翠綠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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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七班35號

【四年七班35號】 週三下午一點半,陽光正烈,焰焰引燃綿長的睡意,新聞報導十三度的寒流此際只躲在樹蔭下。天地瞌睡連蟬鳴也無的時刻,不知哪一間教室傳出聲響——一支低音號帶出和弦,匍匐爬升音階之後,傾瀉一曲春日的歌。臨街的窗戶沒有關, 飄進孩子清冽的笑聲, 偶爾有車聲凌空,如一只斷線的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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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關乎晴朗的那些事

蟄居南部許久之後,竟忘了北方的雨。春雨綿密,細細扎進眼簾,又密密車縫城市晴光。無傘之輩只能一夫當關 路口一株木棉擋不了雨,反而被雨推落樹梢,軋印路旁,消逸為無法安睡的歎息。細雨柔情不絕,攻陷一吋一吋春朗的曾經。而你還記得,那把忘在總圖的傘,曾抵擋一些憂傷的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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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撲空的貴志駅(二)

【也許撲空的貴志駅】 小玉列車一個小時一班。這次的乘客不多,應該是平日的關係。上車之後誰也不瞧誰,以沉默圈出勢力範圍,如貓攲臥各據一方。午後的陽光像三花的黃斑點,寸移於木質的車廂裡,爬上對座老太太的腳踝,然後是女孩的膝蓋,瞬間又隱滅無踪。當天是木曜日,貴志駅門口只有一個貓背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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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撲空的貴志駅(一)

在搭錯車折返關西機場兩趟之後,抵達另一端的和歌山已經午後一點了。世間的徒勞都不過是複沓疊唱的渡海大橋,只要波浪湛藍,回放之歌彷彿可以一直延續下去。這次到和歌山,是想搭支線到貴志,見見傳說的小玉貓站長。往貴志的電車在第九月臺,看似小站的和歌山,拐彎又是一個月臺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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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是冬雨或春

【你是冬日的雨或春?】 昨夜醒來,如溺水的魚換不過氣。夜裡靜悄,只有自己的心跳醒著。早上發現是下雨了。地上深陷一層的色澤,是初春料峭的寒。濕氣瀰漫夢境,成為心底抹不去的那層霧。霧迷津渡之後,我走進武陵人的桃源,趁著微光划開濃濁日常。沒關係沒關係,浪花在大人的花園兀自穠麗,而我們仍然滿臉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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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鳴如一只境外的鐘

車廂裡,一只鬧鐘間歇地鳴,像一隻被遺忘的鳥,困在自己的森林裡,不停歌唱。午後四時晴光裂隙,而雲層斑駁如霧。無法抵達的春天低迴某句纏綿密語——諸如愛或不愛的種種,伴隨達利的時鐘癱軟在忘川彼岸。被世界遺忘的我們,更貼近自由了嗎?站外的燈會熒熒如一場冷冽的焰火,擦過眼簾,即瞬過境。

蔡牧希

你是否也等待救贖?—— 《沙丘2》

《沙丘2》(Dune: Part Two)由丹尼·維勒納夫執導,改編自法蘭克·赫伯特1965年的同名小說《沙丘》° 延續2021年亞崔迪的滅門血案,保羅仍在自我與命定之間掙扎。身為一個 「異星人」如何取得認同並率領眾族,如何走向生死疆界,取回生之權柄,是沙丘終極的哲學命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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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冬夜,一個旅人

〖如果冬夜,一個旅人〗 每次外出,我幾乎以為自己患了某種夜盲症。總在入夜之後,打轉於相似的街景,思緒游移如Googlemap上晃轉的箭頭,永遠與腳尖反方向。也許迷路是下意識的不捨,不捨離境,才在記憶的朦朧區盤旋如一隻岳納珊。這一年來,時而潛伏於夜,才發現自己是慣於行走漆黑的人。

蔡牧希

那一日,我看見太宰治的蘆葦

年後,瑣事排山倒海而來,呼吸不自覺變得短淺,急促的心跳難以圖謀一方立足之地,很難把話說長,把文章寫完。太宰治讀完寒山 「悠悠塵中人,常樂塵中趣」,曾說如果經濟與健康條件許可,他想住在銀座最繁華的地段,每天肆無忌憚的生活。剛脫離一個病的循環,似乎握有一把冥界的鑰匙,打開以前不得其門而入的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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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極地訊號

抵日第四天,才進入旅行的節奏。第一次經歷高緯度的天冷。我極度怕冷也怕雨,以往冬季的雪是一個與我無關的遙遠神話。冬日出遊,算打破了我第一道鐵律。(人到底有多少不可動搖的鐵律?)此地的冷,卻無絕人之路。少了濕氣敲邊鼓,零度除了讓眼鏡起霧,另有一番清冷的爽快,俐落切割萬物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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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所愛都是我想像——讀董啟章《安卓珍尼》

董啟章出道三十年紀念版的《安卓珍尼》,除了收錄一九九六年三篇中短篇小說,亦增加一篇自序,說明此書 「將會是我最後的一本傳統形式的實體書」。從 「出道」 以來,董啟章 擅長以後設角度端詳自身創作的心路歷程,不斷在創作者與角色人物的距離之間,時間似乎讓彼此的心理狀態盪漾起化學變化。

蔡牧希

非卜卦指南:如果甲辰是潛龍勿用(二)

抵達京都的第一個晚上,已經十點了,零度。我拖著沉重的行李語腳步,不知道第幾次問自己:怎麼會直接進階十九天?但這樣一天一天走過,好像也沒那麼困難。一天基本一萬五千步,踩熟清水五条與京都駅,也能自在進出梅田。這次出門,很多獨自旅行的人,或男或女,獨自坐一趟纜車,或到熱鬧的神社參加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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