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83 極致的思念

「都由情感帶動。」靜璇比丁東反應來得更快，接上了殷別的話，說下去：「妳的也蘊含著很濃烈的情感。妳能與他的意識碎片產生共鳴嗎？」

「曾經，我在那些碎片之間遊走過。很多我告訴你們的，本來就是他所留下來的。」殷別沒有絲毫掩飾。哪怕她早已流露出獨屬她的情感，但似乎當中並沒有思念一個人以外的多餘部分，沒有欲望，也沒有需求，自然也沒有隱瞞些甚麼的需要，一切還是以效率為前提。

「那……我家那位……」丁東禁不住的想知道，那或許殘忍，卻同時是他的安慰。就算阻止不了歷史，他還是想知道，爸爸依然存在……

「鑰匙能夠把最極致的思念，化成貫穿一切的能量。就像憑空在你們的現實與亂流，甚至另一邊，三者之間架起一座橋、一條通道……」

「所以，若我們對鏡鑰的了解足夠，就可以善用它，吸引不知會散落在哪裡的意識碎片？」丁東嘗試把一切給整理，卻發現，當中還有一些不知甚麼，是缺失了的。

也對，不然就不會只有一個守護神，疑似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穿梭亂流，甚至控制在現實時空中的落點……

「我能與部分他的碎片產生共鳴，很大程度是因為我的渴望，已經累積了很久很久。以你們的時間來計算，那大概已經三萬年左右了吧……」

靜璇的思考能力，彷彿頃刻被冰封起來。丁東則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殷別的故事，顯然發生在與他們所處大不相同的時代，甚至稱之為傳說一樣的時空，也肯定說得過去。

回想在嵐庭的那時候，他們便認識了原野忍這樣一個遠古人類種族的遺民。人類的歷史，推早個十萬八萬年，丁東其實認為這樣才算合理。

那麼，殷別的故事，發生在數萬年之前，似乎也不難理解。其後，她在亂流中存在了多久，雖然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但對應他們所來自的那個時空的現實，的確就是數萬年了吧……

丁東不禁暗自補充一句：這是以能夠讓人類比較可以理解的方式來解說。

人類……其實真的像弱智。丁東不由得很是認真的告訴自己這樣的一個評價。這，算是他這段時期，最深刻的認知。

「更重要的一點，他散落在亂流裡的意識碎片，是一個相對而言，極為龐大的數量呢。他根本就是以他的旅行，利用亂流截留下來的意識碎片，在這裡建設或許能讓人作『長途遊輪旅程』的旅行資料庫！」

說到後來，殷別吃吃的笑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肆意釋放正面的情感，形成了正面的情緒。

「基數足夠大，所以比較有可能給碰上……」丁東卻難以再樂觀。

相比起用上三萬年去尋找相對上非常之多的意識碎片，爸爸哪怕有著對他們而言近乎無窮無盡的思念，其實都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唯一的可行性，真的就只有寄望於鑰匙。他們予以實驗的鏡鑰，假如能讓他們了解得更多，再更多，那他或許可以憑藉匙裡那份極致的思念能量，主動把丁乙的意識碎片給抓回來……

一切，都是未知，都只是設想。然而，理所當然的，這些遠比無望好得多了！

「辰……假如以你們現實裡的那些宗教來看待的話，他似乎是禁忌的存在。為了那時候被粉碎掉的我，可以推測，他應該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呢。」

殷別的情感，全然圍繞著那被稱呼為「辰」的男生，此時傾訴而出，那豐沛的程度，大概在亂流中也能支撐著她逆流而上了吧。

這叫丁東深感佩服，同時也更失落。以這樣的情感化成的思念，都得花三萬年，才能從守護神留下的知識當中，推斷出鑰匙能作為她尋找辰的關鍵那比海底撈針更艱難得多的可能性。丁東自覺，他連與之相比的資格，似乎都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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