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72 守護神（二）

黑洞，以人類的說法來形容，或許可以當成一扇門，又或是一面牆，後面是另一個層面、另一個維度。黑洞外圍的事件視界，就是所謂的時空亂流，在那裡，一切的非原始意識、訊息能都得留下，因為帶著那些東西，就沒可能穿過那扇門、那面牆。

或者應該那樣說：黑洞、其反面的白洞、兩者一體兩面結合產生的蟲洞，是一切的本質最具體化的展現，只有那樣才能夠比較容易被理解。

然而，這些，都不是真正的「世界」。

若把這些稱為「世界本質」，那麼「世界本質」根本不是單一存在，而是無處不在。

若把「世界本質」給形象化，在人類來說，那就是一個一個多維的同心圓，同時不斷的循環往復，沒有盡頭。若以人類的語言大幅度簡化，那就是「無限」。

「以丁東的語言來說，這是『關我屁事』。」

這是丁東難得的一次，對所謂「真相」感到沒趣。

不是因為真覺得這些是那些東西在胡扯，而是別說那都太抽象了，就算是看得見摸得著，可以被證實的，似乎對一個人來說，知道了，都沒甚麼實際上的用處……

「又是你自己想要知道的……」

丁茜的聲音，回復到原來那樣。這應該是真正丁茜的埋怨。

「這是時代背景，我們想知道的是主角的人物生平。」

丁東已經確認，感受與情緒，那些東西並沒有。有情感反應的，是丁茜。而且，剛剛所說的那些，似乎不是那些東西在透過丁茜回應丁東，而是丁茜想分享給丁東的資訊！

她正以她對大哥的了解，以大哥能夠接受和理解的方式，選擇性的告訴他。也就是說，那些，丁茜似乎早已知道了。

「我沒有親身體驗過，根本想像不出來。」丁茜坦然，「你跟嫂嫂明顯就是我所知道最接近那些東西告訴我的『世界』的人呢！」

「好吧！」丁東給軟化了，苦笑起來，說：「那，繼續吧！」

「其實，那些，都很重要。因為那其實就是那一位的主張……」

情感，是訊息能的終極形態。然而，能夠在時空亂流之中存在的，卻沒有這樣的東西。似乎當文明發展到某一程度，情感都得被捨棄，因為以機率來計算的話，情感帶來的毀滅，遠比帶來進化，高出難以計算的無數倍。

這是一個絕對的矛盾。情感的一頭，是無限的創造，另一頭卻是幾近絕對的毀滅！

於是，有個人……應該能稱之為人，因為他擁有作為人的一切條件，卻無法理解那些都是甚麼。他找到了一個方法，又或者該說，他發掘出一種能力，讓他可以穿過時空亂流，抵達被稱為現實的世界。

然而，當他經過數不清多少次的實驗之後，才發現，或許一直以來對世界、對宇宙的理解，有著難以彌補的誤差。相比起思考與計算，訊息能的終極形態，發展出更準確更有效的能力。那是，感受。

無論是人或非人，「感受」或許都是絕對的主觀。若以客觀視之，那便是虛無縹緲、不真實的。然而，在那一位看來，那才是真正一切的根本。

情況就像人類世界裡，物理科學與量子力學之間的根本性矛盾。但，那卻是真相！

「就是個笨蛋。」丁東失笑。

「對呀！他也是這樣自稱的！」

丁東本來只是覺無聊的自語，然而，丁茜的回應，卻竟然像一道閃電般給打進他的思海裡，激起一片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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