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級玩家」、「碧血狂殺2」、《後人類時代》| 現實與虛擬之間愈趨模糊的界線
如果你很愛玩遊戲,你會發現千禧年後的遊戲整體品質開始以指數的路線急速成長,從我以前玩的「戰地風雲」、「決勝時刻」、「刺客教條」以及「湯姆克蘭西」遊戲的互動、光影、角色表情品質近乎我在真實世界能看到的,感覺是在電腦上體驗著「另類真實」。而我也曾幾度思考著,這樣廣大而美好的遊戲世界,如果能走入這樣的環境親身體驗不知道有多好!
虛擬與現實之間似乎已經被融合成一個新的共同體;虛擬甚至跳出來入侵了現實,而現實也開始逐漸虛擬化。人,開始可以被數據化,不再是一個實體的生命體,反而成為一個「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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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人類時代》(How We Became The POST-HUMAN)是一本透過文學跟科學的結合來探討「後人類」(post-human)所形成的概念。「後人類」這一詞聽起來似乎有點不直觀,不過正如同書名的副標題所描述「虛擬身體的多重想像和建構」;意指我們不再關注「人」本身的概念,而是透過人所創造一切探究如何對人造成影響。而這一本主要探討的是,人類追尋虛擬化自身的過程。
這一本書實在非常硬,所以我結合了電影、遊戲來相互補充說明,讓虛擬與現實之間的交互作用變得更好理解。
當電腦在市面上大量發售時,每個人對於電腦這樣的科技媒介開始從多工處理的計算機,轉向成為一種建構理想自我的大型無邊際的實驗場。科學家透過程式設計來模擬像人一樣的人工智慧,而一般用戶透過社群軟體來創建一個「網路版本」的自己;科技似乎以一種迷人魅惑的姿態在邀請我們來重新認識自己,讓我們欣然走向虛擬化的架空世界。
- 虛擬化的世界對我們有甚麼好處?
如果你有玩過樂高,相信你肯定會對於樂高積木無窮的組合感到十分著迷;我們可以透過樂高建構一個屬於自己的城市、軍隊、家園、國土,因為這樣的過程是我們可以掌控的,就如同自己是造物主。樂高是屬於物質世界的存在物,即使城堡蓋得再怎麼雕梁畫棟我們也無法住進去,這就帶我們來到一個問題:
如果我們可以在虛擬世界裡建構一個自己想要的世界,並且可以從中獲得快樂,那麼物質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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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影「一級玩家」(Ready Player One),所有人都可以進入一個大型的虛擬遊樂場 — 綠洲(Oasis)來打造一個自己想像中的自己,每個人都可以脫去現實的外衣,不受拘束的探索綠洲的一切。一級玩家所呈現的便是,虛擬世界成為一種新的主導權,讓物質世界變得不再重要。因此在電影裡的物質世界(綠洲外的世界)永遠都是充滿破銅爛鐵、髒亂不堪,但是在虛擬世界(綠洲內的世界)卻是像潘朵拉的星球一樣到處都充滿驚喜彩蛋。
事實上,這類型的電影(虛擬/現實之間的切換)都會描摹出相似的世界觀,當虛擬世界成為一種可以自行建構的「無阻力」空間,人們就不會有心想要在物質世界生活;大家開始把虛擬當成是生活的重心、唯一的生活標竿。然而,一級玩家並不是在拷問虛擬/現實哪個略勝一籌,而是以更開放世界觀來探討 虛擬/現實之間逐漸模糊的界線。
法國社會哲學家尚布希亞(Jean Baudrillard)在60年代晚期提出了「超真實」的想法,布希亞認為:
在一個封閉的環境創造出來的虛擬擬像(模仿物),反而最終會比現實所相對應的對象(被模仿物)還要真實
在電視上我們經常能看到這樣的現象,通常都在電視上看到總統,有一天現場看到總統演講的時候,會覺得大螢幕上的總統反而感覺更真實;在網路上認識的人,聊得起勁,但是真的在現實生活中見面時,反而會有種與網路形象不一的違和感。或者以我朋友曾經跟我說過關於他親自看到韓星的感受
「感覺他們在電視上看起來比較『真實』」
符號(電視、網路上的人)比真實更加真實,人不再是主體,而是淪為符號。而這就是尚布希亞「超真實」的概念,跟後人類的想法十分貼合。不過到目前為止,這些虛擬、現實是同步進行的;一級玩家裡的玩家在綠洲內外的動作是同步進行,就如同我們在使用VR(Virtual Reality, 虛擬實境)、AR(Augmented Reality, 擴增實境)一樣,只不過透過虛擬所創造出來的世界帶領我們到另一個世界。
那麼,有沒有可能我們能自己製造一個虛擬化身(Avatar),透過遠端的設計與操作來幫助我們探索虛擬世界?關於這問題,人們一直在創造,而且也藉著科技不斷日新月異,那就是 — 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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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被遊戲界稱物理引擎最寫實、現實世界還原度最高的「碧血狂殺2」(Red Dead Redemption 2)就是一個十分顯著的例子。像是你跟路人打招呼,他們會隨著你的態度而改變說話的語句;在豔陽高照下行走,主角會逐漸流汗、喘氣;或是,當你走到一匹正在排泄的馬的身後,你還會被馬踢一腳呢。
我的系上同學玩了之後,他感覺這已經不是遊戲了,因為整個環境都像是活起來了似的,感覺自己的身體坐在電視前(2020年才發行PC版)但是卻像穿越到了1899年的美國。另一個以架空歷史為主題的遊戲,刺客教條(Assassin's Creed)也是一個不錯的例子。
刺客教條系列遊戲每一代都有不同的時空背景,這些時空背景皆是對應歷史上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大事,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文藝復興、美國獨立戰爭、海盜黃金時代、法國大革命、維多利亞時代...... 透過3D建模高度還原當時的自然環境、建築風格、戰爭英雄,我自己是刺客教條的愛好者,每次體驗都會讓我有種「活在歷史」的感覺,甚至感覺自己就在「創造歷史」。而這也是刺客教條系列遊戲的標語—創造歷史(Make History)。但實際上我只是點點滑鼠、按按鍵盤,我的身體依舊是在我房間的電腦桌前;透過遊戲,心靈上卻讓我穿越了好幾個世紀。
事實上,我正猜想我們是否會把虛擬世界奉為現實世界的圭臬。因為現實世界總是有那麼一些殘破,但是在虛擬的世界裡,這些破洞永遠可以補救、標準永遠可以無限上綱。
然而,這樣的猜想已經有發生的軌跡。當我們約網友出來見面時,擔心的是「會不會跟照片長不一樣?」;旅行的途中隨手拿手機出來查看,心中有些許疑惑「這裡怎麼跟照片不一樣?」即使照片裡的人、景物不是真的,依然會有人拿來作為標準,虛擬反而跑出來入侵現實。
我們該擔心的並不是在虛擬還能達成甚麼成就;我們該擔心的是
現實還有多少沒被虛擬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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