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03 心跳聲

「然後，就是藍凌輕了！」丁東決定祭出大招，嘿嘿笑說：「她的存在，證明凌嬰跟你最終確實走在一起。而且，你說過，藍凌輕曾經都在亂流中亂闖，這至少說明了你跟藍凌輕肯定有過一段長時間的相處。把我們送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像全知那樣，很明顯她真的像你，同時她自己也經歷過很多……」

「她不姓蔣。」蔣空流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直接就打斷丁東的發瘋。

「這……」丁東極度難得的，尷尬起來。

真不知在發甚麼瘋，幹嘛似受了甚麼刺激的肆意得像大嘴巴般說過不停？好了，確實看到一個神的失態了！卻是難以排遣的難過！

這真非丁東所願，然而已成事實……

「不用介懷，這筆帳，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算。」蔣空流抓抓頭，亮出能讓黑夜變成白晝般的燦爛笑容。

很純粹，太純粹了吧！他沒錯也會傷心難過，這是肯定的。然而，他似乎根本不會糾結，轉瞬就能夠釋懷！

就像在示範，如何才是真正的活在當下。每一刻也投入其中，毫無保留。每一場經歷過後，不糾結，不遺憾。珍惜回憶，卻不因而傷春悲秋的讓自己難受。他掌握一切，但拳頭卻沒有握緊……神就是這樣的？

「那麼誇張？」蔣空流沒好氣的說：「這只不過誰也可以的生活態度罷了。」

「你說得倒輕鬆！」丁東快要把眼給翻到天花板了。

靜璇卻一逕的笑，也不知道是因為丁東極為罕見的窘態，抑或由於兩個男的對話竟這麼脫線，難得的把氣氛給緩和了不少。

然而，短暫的輕鬆，真的太過於短暫了……

「我好像甚麼都沒了。」澄音的聲音，竟然出現陣陣迷茫。是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有多奇特嗎？抑或，靜璇與丁東對於他們意識相纏的感受，那段描述，觸發了她的一些念想？或許連澄音自己也無法確定。

她沒有像蔣空流一樣，出現在丁東與靜璇的思域裡。她跟她現實中的蔣空流，此刻就像放慢鏡般，並肩邁步，一步一步的離開學院的那一個角落……

她的靈感，本來已經不費力的跟丁東與靜璇同步。如今，就連之前似乎還沒準備跟她作靈感交流的蔣空流，她也主動的，在靈感層面上連繫上了。

她繼續說：「這副軀殼裡，不屬於原來生命本身的一切痕跡都沒了。然而，這裡，還有這裡，我感覺到，沒被奪走……」

在她的現實中，她按了按自己的腹部，也按了按自己的心胸。

「這些，似乎得把我徹底摧毀，碎片也不剩，才會離我而去……」

「亂流的改造，從來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存在呢！」蔣空流，無論靈感抑或現實，說著同一番話：「用你們的說法，對事與物的記憶，就似電腦中的暫緩記憶；情感與感覺，足夠深刻的話，變成了軟體半身。就像把資料納入了防寫保護，甚至歸類至系統本身。哪怕格式化，也清除不掉……」

「所以，我似乎比你更強？」澄音忽然佻皮的笑起來。

「本來就是。」蔣空流不以為然，坦然接受。

「好吧！我讓你跟在身邊。我確實需要絕對的安全。」澄音收起不懷好意的笑意，像鬆了口氣的，語氣變得比較友善，縱然哪怕惡狠狠的，她的聲音也總能讓人捨不得不張耳細聽。

「因為她們？」靜璇不假思索就來了一句頗為警人的發言：「我記得魔音樂團裡有兩個女孩，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她們一個是女主唱，另一個是聲舞最年輕的樂團經紀人。」

雖沒說明，丁東自然不會不知道靜璇在說甚麼。

蔣空流則似乎早已了然在心。他本來就全知全能似的，所以可以不理！

然而，理該最清楚最明白的，澄音聽畢靜璇在靈感中所說的，竟然……

淚，如雨般傾瀉而下。

學院的紅牆建築中，空洞冷清的走道上，有兩道並肩前行的人影，卻寂靜。除了啜泣，就只有心跳聲……

然而，心跳聲的數目，比人影翻了一倍。

來自澄音看似單薄的身體，她自己節奏有點亂，卻有力的心跳以外，還有兩陣相對微弱得多，卻彷彿相互配合著的跳動……

一強兩弱，心跳聲竟似在合奏一支曲，一支搖籃曲……

《季候鳥》……

沒有歌姬的歌聲，卻有著無比頑強的生命……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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