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12 洋禾醫院（九）

「鑰匙是因為你而存在，可以視之為一件信物、一個裝置。運用起來，需要一定的條件與程序。是這樣嗎？」丁東一直沒有忘記，他們是為實驗鏡鑰而來。然而，直到此刻，他才想起，眼前的蔣空流不就是創造鑰匙的人嗎？

可見，殷別說得對，情感是最沒有效率的東西，同時能讓一切都變得沒效率！不是因為種種情感的牽絆，丁東敢肯定，他才不會浪費那麼多時間。

然而，蔣空流接下來的回應，就像一盆冷水直往丁東頭頂淋下來！

「鑰匙當中，有我的基因沒錯。但我的基因，不等如鑰匙。」

也就是說，鑰匙不是單憑蔣空流而被創造出來？

抑或，這代表就連蔣空流，都對鑰匙不完全了解？

「都是。」蔣空流無奈的說：「我跟你們一樣，總是弄出一些危險，卻又不能絕對控制的東西。」

「危險？」靜璇與丁東不禁四目相對。

「簡單來說，鑰匙就是空間連接點，為空間與空間之間架起連接的橋樑。若那座橋不斷的擴大，橋中間用以分隔的牆不斷給打破，那會發生甚麼事？」蔣空流難得出現一臉憂色。

「那不就把空間給打通了，有甚麼危險的？」靜璇實在不解。若能這樣，不是更好嗎？所有已消逝的，或許都能再見！丁東這陣子以來的苦惱，都一掃而空呢！

「不……那就等同黑洞與白洞連接兩個宇宙，但兩邊空間根本就不對等。黑洞不斷從這邊吸收，白洞則把吸收而來的一切都釋放到那邊。經歷了億萬年歲月，那得釋放了這邊所有的多少倍到那邊去了？那是完全不成比例的差距！」丁東倒抽一口涼氣，說：「若橋無限擴大，中間再無阻隔，白洞那一頭的一切全都往黑洞這一頭傾倒過來，那兩個空間融合為一之前，這邊就先因為遠遠超出負荷而崩潰。又或者，另一個可能是，黑洞不斷擴大，直接就把這邊的一切給吞噬過去……我們都會給截留在這邊的事件視界，只有原始意識能夠與這邊一起讓黑洞吸過去，再在另一邊給釋放出去……」

無論是哪個可能，他們所身處的世界，都不復存在。

「這算不算危險？」蔣空流失笑說：「你驚恐的樣子，好搞笑！」

「你到底弄了甚麼出來？」丁東連反駁的力氣都在剛剛失掉了。

「你在不到兩分鐘之前，還在想拆解鑰匙呢。」蔣空流抓了抓頭，彷彿真的在擔心丁東會動這樣的手腳。

「不是拆解，是了解呀！靈感探視都可以讀錯字嗎？」丁東快抓狂了。

「是這樣嗎？那我送你一句，經常有人勸我的話：『不用苦苦思索，好好用心感受就是了。』」蔣空流把手伸到前面的門把，慢慢的扭動。

「甚麼鬼的用心感受！」丁東不由得暗罵了一聲。

「情感。」靜璇卻堅定的說出了標準答案。

「妳肯定，他是妳要的？」澄音一臉惡作劇的瞥了丁東一眼。

怎麼呀？無論樂團事件時，抑或現在，明明都已經算是兩個不同的人了，還是對他那麼不客氣嗎？丁東離抓狂更進一步了……

然後，他跟靜璇也發現了，無論他們怎麼放輕鬆，在這裡他們應該不存在的心，始終狂跳不已！

咔嚓——

無論蔣空流把扭動門把的動作放慢到怎麼樣的程度，門把還是給扭盡了。就只差推門這個動作，那扇似乎藏著很可怕的東西的門就會被打開……

「你剛才不是已回答一點點了？『洋禾醫院』的秘密，就在眼前。你想自己先猜一下，抑或直接把門給打開？」蔣空流的手依然停在門把上。

「有分別嗎？」丁東翻了翻白眼。

「當然有。恐懼，是你們給自己的，對於未知與可怕的想像，明明就不是已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實，又不是已經清楚看見或感受到的，為甚麼會害怕？」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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