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118 天方夜譚

「我剛剛想起，妳似乎老早就想告訴我吧。」丁東拍了拍靜璇的頭頂，像在逗小狗似的。「那時候，那槍手，根本用不著妳出那麼多力吧？那份稿，明明也有好幾張，才5秒，哪怕妳一目『百行』，過目不忘，恐怕還是沒有透視眼，無法一眼看穿兩三張紙吧。妳本來就知道那些內容了。到底妳給我下了多少年迷藥？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實，我竟然現在才想起來。」

「真的迷倒你，不就好了嗎？」靜璇抿嘴一笑，輕飄飄的說。

「既然從最初便提供線索，卻又一直不主動的告訴我，妳想我自己查出來？」

明明理應算是夜行潛入的隱匿行動，明明丁東自己的神經也繃得緊緊的，可此時與靜璇的竊竊私語，卻把那種山雨欲來的氣氛都給破壞了。

夜探行動，在夜色襯托下，反成了難得交換心跡的時光。

「就像那時我查你一樣。」靜璇點點頭。

他倆如入無人之境，已輕鬆穿過了大宅前的空曠廣場。靜璇以開鎖器不費勁便把大宅的側門給打開。事實上，這裡似乎真的空無一人，雖則燈火通明，空氣中卻似乎絲毫沒有流動，悶得像已給封閉了十年八載那樣……

「捉錯用神了？」靜璇不禁有點疑惑。

「妳當我這幾天都在玩？」

「不是在等我來找你嗎？」靜璇吐了吐舌頭。

丁東曲指敲了敲夥伴的腦袋，沒好氣的說：「相比起甚麼明日會甚麼黑金集團世家不知甚麼跟甚麼的，關於妳，我比較想弄明白，妳到底算精明，抑或迷糊？」

「笨蛋在橋和笨蛋希嵐都覺得，我是迷糊女孩。至於你眼中的，我怎麼知道？」靜璇口裡語調雖然輕鬆，彷彿這裡確實沒有她跟丁東以外第三個人。然而，她整個人的身體狀態都保持在最高強度的警戒之中。

合夥多年，丁東單單從靜璇的體香，便能夠分辨出她的身心狀況，差一點就可以讀心似的看穿彼此，自然感受到靜璇的緊張。

「根據這幾天的觀察，這裡一定有人頻繁出入過，只是就連我眼睜睜的，也看不出那一個或一些人，到底是如何在穿過外面圍牆後便消失，又如何突然出現從牆內離開。」丁東自己也自覺在說著天方夜譚。

只不過，更匪夷所思的事，更神奇而無所不能的人，他跟靜璇早幾年就遇上過了。而且，那還是這座大宅的主人，曾經要不擇手段想要控制的人呢！那麼，圍繞郭清流會發生甚麼樣的事，似乎都變得不難接受了。

「妳的直覺和危機感，依舊準確。」丁東從他兩條褲管裡各抽出一根伸響縮鋼棍，純熟的以兩手反握著，領頭走進大宅。

「你還沒答我。」靜璇不知何時已取下皮腰帶，捲曲纏在右手前腕上。

「妳跟妳的星座蠻符合的，看似迷糊，實質精明，表面簡單，內裡複雜。」丁東四目張顧，警戒心沒絲毫放鬆。

「內外不一可不算優點吧。」

「何止不是優點，簡直就矛盾到極點。最可惡的是，這些都是真的妳，沒有半分弄虛作假，自然得令人髮指！不知道算好或不好，總之，夠有趣，我喜歡。」

靜璇沒有回話，兩眼卻多了幾分笑意。

「妳花了好幾天才找到來，肯定不是笨得需要這麼多時間才找到我留下的痕跡。不會是因為花了時間去思考如何跟我展開這段對話吧？妳很少行動時這麼多話。」丁東發現他們的煞有介事，似乎有點可笑。這大宅裡似乎真的沒有人，連老鼠都沒一隻。

跟靜璇與他之間此刻的氛圍，難以置信地相似。都是老拍擋了，心意似乎都相互表達過了，幹嘛還那麼小心翼翼，三句不離試探一番的。

「時機巧合得有點不真實。老家有人找上我了。這幾天我都在打發他們。」靜璇沒有像丁東一樣的放鬆下來。就似蜘蛛，她身體上的毛孔依然直豎起來。危機仍在，她的皮膚接收得到空氣中的某些異常……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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