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輿論大混戰.溫和的聲音
8 月 18 日是香港風暴的另一個重要節點,這一天的活動由反修例陣營中溫和派 (和理非) 發起,並且在事前就不停對勇武喊話,希望勇武路線的人們這一天不要暴力,留一天給和理非。希望勇武不要 full gear (全副裝備),不要帶武器,不要沖擊,不要和警方起沖突。
8 月 18 日的活動中心主指就是「和平」「團結」。
有朋友問,為甚麼溫和派,和理非不出來發聲。那這天就是溫和派的發聲。
警方統計,遊行人數是 12 萬左右。
民陣 (和理非發起方) 統計,遊行人數是 177 萬。
兩者的統計,差了 160 萬人有多。
# 香港媒體視角 #
在 google 輸入香港 818,美國之音 (VOA) 佔了頂樓。
這邊是端傳媒的 818 時間線整理 818 集會。
其間,有一名紅色衣服的內地遊客,與示威者發生了沖突。
部分示威者包圍紅衣內地男子,男子稱來自上海,希望到金鐘現場看看
# 內地媒體視角 #
而內地媒體對於 818 集會,又是以甚麼視角去看呢?
央視 CCTV4 的這篇 香港 24 小時 | 香港 8 月 18 日發生了甚麼
主要聚焦在
- 深圳受到中央加持,將在未來加大建設力度
- 部份激進示威者仍蒙面,高舉美國旗
- 8 月 18 日乱港份子侮辱國旗
- 國泰航空堅決支持香港警察制暴止亂
- 新聞聯播點讚飯圈女孩
- 香港社會各界反對暴力,海外華人反對暴力
可以看到沒有 VOA 強調 170 萬人上街,而且 8 月 18 日 99.9% 是和平集會被忽視。將焦點放在少到極少的激進勇武高舉美國旗,還有侮辱國旗上。
我自己很喜歡深圳,特別是它的活力和年輕還有科技發展,比起北京和上海已被分肉,深圳仍有巨大的成長空間,我對深圳被中央加持感到高興。然而將深圳和香港在 818 中放一起對比,似乎是抹平了香港 818 集會的許多細節,明明是脈絡不同的事件,不應放一起對比,希望深圳和香港之間的感情不會被這樣的對比離間。
而專注於國外勢力論的敍事,最後也提到深圳受到中央加持。
集中於遊行令到中環交通混亂,而且打擊了一下香港教協,說香港教師煽動學生。
# 不知真假的引導要則 #
最近網上流傳一張香港輿論引導的要則,不知真假,但其中的描述,的確是正在發生的事。
# 輿論戰.極端傳播學 #
上面兩個視角的巨大的差距,我們可以看到香港風暴的輿論戰、信息戰的一角。像 818 這樣 99% 的和平集會,雙方的視角是可以有如此的不同。
818 這天在香港發出的是溫和派的聲音,但溫和的聲音在內地傳媒中,被「國外勢力」「港獨份子」「國旗事件」「紅衣男子被圍」「深圳被中央加持 (潛台詞是香港將被落下)」「香港社會各界反對暴力」「國泰航空表示支持警察」的句子所蓋過。
有朋友問,溫和派的聲音在哪裏?我以 818 集會說明,溫和派的聲音在這裏,這一年幾十萬人的和平遊行就是溫和派和理非的聲音。
只是在極端傳播學中,少數極端易激起情緒反應的聲音容易被傳播,多數人溫和的聲音,都會被蓋過。
# 仇恨的敍事 #
並不是說大陸媒體就是錯的,香港媒體就是全對的,彼此的切入角不同,渲染出來的色調當然不同。但若果要逹成互相理解,極端的描述,只會越來越分化。特別是加入了仇恨的因素,將大陸朋友與香港朋友互相對視時,只看到彼此的怒火。
本来无一物,何处拉仇恨?
不在大陸真的生活過的人們,為甚麼會對大陸這麼仇視?
同樣的,不在香港真的生活過的人們,為甚麼會對香港這麼的仇恨?
這種仇恨是怎建立的?是透過隔空的網絡,隔空的媒體。
若果真的讓網絡上互相對立的人,面對面站在一起,或者會發現對方是出奇溫和的人。
看電影時,反角被主角一刀殺死,觀眾痛快淋離,這種痛快又是從何而來?
# 法家的視角 #
昨天和 matters 的朋友,談到法家思想仍然是影響中國很深,我自己很認同這種看法。其實支持修例者,許多是以法家的角度,去看反修例。
在近年,許多人們認為,即使中國是一個法家的中國,若果中國真的強大了,民族復興了,人民生活富民了,這也沒有甚麼問題。
這其實才是一個根本的思路不同,許多關於香港問題的爭論,都是基於一個近似法家的視角去看。這和文化自由主義,政治自由主義的思路是根本不同的,所以形成互相不服的對話。
當然我認為現今的中國並不是法家的中國,但我認為近年的中國,的確往外馬內法的路在靠近,而自由主義的聲音一直被消聲。
有朋友或者會說,中國體量這麼大,要崛起不可能和平挖起,也不能方方面面考慮到人權啊,個人利益之類,有犧牲是所在難免。集權能讓國家的運轉更有效率,也能讓國家更快的崛起,並且與美國爭霸,中華民族必需復興,我們已經受屈辱了太多年,受人欺負了太久。
我無意否認上述的說法。
我自己只是希望,在崛起的道路上,能留意多一點人文的聲音,像 818 和理非的集會,是不是應該更為溫和的報導,若果溫和亦無法得到理解,那只會讓極端者更為極端,認為極端激進才是唯一的出路。
民族主義的唯一德性是我民無敵,但人生在世,德性不應如此的狹窄。正如文藝復興的一個關鍵,是將對神性的聚焦中和一點,回到對人性的關注。民族主義的神性,若果沒有被好好控制和引導,將只會激化仇恨,個體的價值,都會被抹平為其站隊立場正確與否。
極端的自由會帶來混亂,極端的秩序會帶來壓迫,兩者需要平衡,輿論亦不能只單靠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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