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分析的平庸

Rafael 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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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但是不往“上”,只在大路上走,我怎么可能知道天有多高?

我认同不了精神分析,好事情,我没有交出自己。

缺失,那个主体划杠后发现自己所处在的phi,就是话语的cima,它给话语封了顶,也赋予了万事上限,所以能指是,也只是,“大路”,大路再漫长,再曲折,仍旧是“水平”的大路。能指的大路在彼此交叉中“分合”了意指,路人既可以停留在某个意指聚集的路口,也可以选择继续走(直行,转弯都可以)。这样走走停停的纯粹运动中,能指的魔力会在某个时刻制作出一个全新的主体。而停留和继续之间的选择,则是拉康式的因为不可能而可能的自由,因为这样的自由是被符号担保了的,只要主体接受了符号的阉割,就不用担心自己会兜了一大圈回到原地,而阉割是否痛苦,对于拉康派来讲,totally out of question.

有比选择更残酷的事情了吗?我说选择残酷不是因为选了一个就失去了另一个,或者说选哪个都会失去全部,而是说在选择出现的时候,符号就到了极限,符号之外是什么?更多的符号?更新的符号?所有的选择都是一个“是”Vs“否”的选择,“是”Vs“否”真的能被翻译成“一”Vs“一切”吗?这个“一切”又是打了多少折扣的“一切”?如果说有人觉得分析症状已经够残酷了,那么所有这些残酷加起来都没有“我是否还要继续分析”这个问题残酷。我在这里说的残酷和最常见的幻想破灭的残酷还不是一种残酷,这里的残酷意思是——比起纠结我到底从精神分析得到了什么,我发现束缚我的变成了精神分析本身。

这是精神分析的诱惑。我交出想象的毒品,你给我自由的言说。因为想象只是看上去无边无际,实则会取消行动,而且把我变成一头天天对着镜子咆哮的野兽。你相信的是,只要符号的尖刀足够锋利,持刀的手足够老练,足够冷酷,所有分析者的想象都像脐带那样可以被切断。当你这样想,并且这样做的时候,你很确信在你切断的地方会长出全“新”的东西。你回答我:在存在的可朽面前,多“新”才够“新”?精神分析既不承诺永恒,也不承诺终点,所以你是不是把精神分析本身想象成了自由?


我很清楚我在讲什么:想象是可以自行穿越的——因为一部分想象本身就可以被言说,而那些不能被言说的想象,也能作为审美被装进“框”内,如果我乐意,可以用某个客体a来给这些“框”分类。我证明给我自己看的是,我的想象不光旺盛,而且成熟。只有想象力稚嫩的人,才畏惧想象。“百无禁忌”的意思是:我可以区分什么是“不能”,什么是“不愿意”。站在我现在的位置,我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我,对于精神分析的想象究竟是怎么被穿越的,而且我也从来没听到有人能跟我讲清楚她对精神分析的想象是怎么被穿越的,用父姓隐喻公式作类比很有欺骗性,固然分析家可以被当作“母亲的欲望”化约掉,但是精神分析不是父姓,石祖,大他者当中的任何一样。

自由不是我所欲望的。自由是一个症状。我们都知道症状的源头是什么,那个源头谁能撼动?把现实的麻烦留给子弹去解决。既然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我到底欲望什么,那么我只谈论,在“有”和“没有”之间我愿意什么。

讲到底,地球是圆的,我永远不能确定自己在往“”,但是应该能确定我在往“”还是往“”。我不要符号的自由,我要想象的无限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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