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床头柜
IPFS
一月从台北回到英国的第二天我就生病了。生病期间收到很好的朋友发来信息和我讲买什么药比较好,朋友说“你睡前放杯水在床头柜,这样嗓子不舒服的时候就能喝到”。我说好,但我没有告诉她,我住的公寓没有床头柜。
在英国留学生圈子里会面临无数次这样的“常识性”时刻。
在成都见一个非常尊重的写作者时,她和我聊到她与朋友间的对话。朋友听说她最近辞掉工作去做了保洁,特意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机场上班,“反正都是刷马桶,机场的马桶更干净,这是常识”。
她想,不是每个人的家里都有马桶,这才是常识。就像不是每个人的房间里都有床头柜,这是生活的常识。
当然,我们的朋友都是很好很好的人,但在一些瞬间还是会意识到“常识”带来的落差,“家”也一样。留学生如果愿意把房间称为“家”,每个“家”的背后,都有阶级。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想到金爱烂,她是多么会写贫穷、阶级的作家。
一些拥有特权的人,的确可以免于“贫穷”。爱烂一直在写空间的"穷”,体现到身体上是身体感知的“穷”,穷的不是十几平方的富余,穷的是我的身体清楚记得被床角碰伤的痛,从此形成身体记忆。一些人的确可以钝感,钝感也是一种特权。
像是人的姿势,我从一个人的姿势里看见了ta所处空间的狭小。在不同空间里长大的人,对空间会有不同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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