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名的由來(十三)大明

鱷魚把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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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老的中國裡,有個萬人之上、唯我獨尊、至高無上、孤獨一人的角色,那就是「皇帝」。這個打從嬴政創立後,讓眾人爭相奪取的權位,僅有兩位是出自貧民階級的。之所以故意打成「貧」民,是因為這兩人甚至窮困到原本連名字都沒有,或是僅有代號而已。像是劉邦,大學教授就曾告訴我,「邦」其實毫無意思,就發音而言,「劉邦」是指「劉ㄟ」,也就是「姓劉的」的意思而已,「邦」類似語尾助詞,是後來按照發音而找出的相似字。而劉邦的字「季」,也只是告訴我們,他是劉家第三個小孩而已(劉家命名順序:伯、仲、邦、交)。至於朱元璋本名「朱重八」,根據「元制,庶人無職者不許取名,而以行第及父母年齡合計為名」,換言之他的出生跟八八有關(例如:爸媽生他時年齡總和是八八,或是8*8=64,或是指排序等等,目前尚無定論)。無論如何,這兩位貧窮子弟怎麼看也跟皇帝權位沒有關係。


漢高祖劉邦


明太祖朱元璋

前面文章有提過漢高祖劉邦,他最多僅擔任過亭長,但最終被推為領袖下,率先進入咸陽,原本該被封為關中王,但在西楚霸王項羽的私心下,被封在漢中一帶,對封為「漢王」頗不以為然的劉邦,因為蕭何的一句:「語曰『天漢』,其稱甚美。」,讓劉邦對「漢」有了好感,進而最終選擇「漢」作為國名。那麼明太祖朱元璋呢?窮愁潦倒的他一度四處行乞,甚至為了溫飽而出家的他,最終在朋友湯和的勸導下從軍。屢建奇功的他,最終因為根據地在南京而被封為「吳國公」,進而被封為「吳王」,但朱元璋最終卻沒有選擇「吳」當作國名,而是選擇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國家名稱「大明」來當作國名,這是為什麼呢?


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

這個問題因為金庸小說的流傳,而得到了一個眾所周知的錯誤答案,那就是因為朱元璋跟「明教」有關。因為安撫明教勢力,朱元璋只好把國號叫做「大明」,但這種說法其實是似是而非的。因為原本的「明教」是指唐朝傳入中國的「摩尼教」,也是課本中常提到的波斯「祆教(拜火教)」與其他宗教合併後的一個教派。這個教派在宋元之後已經與中國民間的白蓮教相混合下,與其說元朝末年是明教起兵反元,不如說是白蓮教起兵比較合適。而這群白蓮教的領導人,自稱「明王」,與明教關聯不大,明王其實是佛教中的護法神。所以朱元璋最終選擇「大明」當作國名,與「明教」關聯不大,而是與佛教有關。


佛教明王像

在此先澄清一點,延續上個朝代「大元」的稱呼,朱元璋所建立的王朝是「大明」王朝,也就是這個王朝的名稱是「大明」,「大」是國名的一部分,而非尊稱或美稱。

 

言歸正傳,曾經出家過的朱元璋,最終選擇「大明」作為國號,原因之一是與佛教的「明王」有關。在朱元璋稱帝前,天下已經出現過兩個「明王」(韓山童、韓林兒),這兩位白蓮教信徒自稱是宋徽宗的後裔,打著「反元復宋」的旗幟,領導元末群雄。目的有二:一是要恢復漢人所建立的上一個王朝:宋,二是順應當時民間傳說:會有孔雀明王出世。而朱元璋最終選擇「大明」作為國號,也正因為這個名間傳說,所以他必須要將國號定為大明,身為大明皇帝的他,就證明了民間傳說的正確。但也因為已經證明了他就是傳說中的「明王」,所以大明王朝建立後,朱元璋開始取締白蓮教,雖然看似忘恩負義,但為了避免出現更多「明王」,身為統治者的朱元璋也只能做出取締白蓮教的決定。


白蓮教雕刻

其次,對各地群雄而言,朱元璋選擇了「大明」作為國號,也繼承了元末領導眾人起義的韓山童、韓林兒稱號,對這些追隨起義軍的人而言,這個國號跟「明王」的稱號一致,可見朱元璋並未忘記當年起義的根本,所以這個國號讓追隨者以及一般民眾都能接受,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相較於其他起義者的急於稱王,例如像徐壽輝建立「大宋」、張士誠建立「大周」、陳友諒建立「大漢」、明玉珍建立「大夏」,朱元璋最令後人稱讚的,莫過於他聽從學者朱升的「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建議,避免鋒芒外露成為標靶。這些自以為是古代王朝後裔的稱王者,最終一一被擊倒,雖然元朝末年漢人希望能重建王朝,但要恢復哪個王朝並無定案,反倒是民間所流行的「明王」傳說是大家所一致認同的,因此朱元璋選擇「大明」當作國名,確實比找任何一個古代王朝的名稱來得高明。況且找任何一個古代王朝來當作國名,又得竄改家族的歷史,穿鑿附會地說自己是某某皇帝的後代,這都不如說朱元璋自己說自己是明王轉世來的容易。

 

但如果僅僅是得到民眾以及跟自己打天下的將領們支持,這個國名仍有些缺憾,畢竟掌握歷史記載的可是那群手握筆桿的文人。所幸在這點上,「大明」這個國號似乎意外地得到文人們的喜愛。像是「明」這個字,剛好可以拆成「日」+「月」,這跟祭天大典「朝日夕月」相吻合。根據「周制」,朝日夕月是指「以柴祀日月星辰」。這個國名竟然意外地與祭天大典如此吻合,而且「明」這個字又非常正面的情況下,文人們對這個國名一樣很認同。

 

由上述可看到,「大明」這個國號得到了文人、將領、民眾的支持,雖是平民出生的朱元璋,其實見識一點都不平民。可惜的是,為了「明」瞭每個官員的舉動,這個王朝的秘密警察令人詬病。另一方面,這個王朝也出了不少用人不「明」的皇帝,寵信宦官(魏忠賢、劉瑾),濫殺大臣(袁崇煥)等等,讓這個名為「大明」的王朝一點都不光明,反而讓人感到黑暗,再次感受到歷史的嘲諷,這些應該也是朱元璋當初定國名為「大明」時所想不到的事情吧!?朱元璋如果地下有知,他一定會因為大明王朝一點都不光明,立牌指出「內臣不得干預政事,預者斬」,結果明朝宦官卻是最猖狂的,這些都會讓他會氣瘋吧!


錦衣衛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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