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man 依蔓
草原春日,宜骟马
吃肉,饮酒,在仍寒凉的春日夜晚睡去,滚烫的火墙释放热气。木房子在村庄中沉睡,缓慢融化的积雪在山尖沉睡。未降生的胎儿在母亲腹中沉睡,失去母亲的小马在羊圈中沉睡。
我趴在地毯上,张开手臂拥抱一间房子
如果房子有意识,它会如何感知自己的身体呢?它也会像我一样觉得困顿吗?会介意我在其中吗。它是如何感知我的。赤脚踩在它的皮肤内里,它会觉得痒痒吗。敲鼓时,它也会感觉得到震动吗。它喜欢我的植物们吗,喜欢朋友们在它的身体内部大笑吗。会在我入睡时也一同入睡吗。
北境的冬天:杀猪、卖马、炖羊排
吃自己亲手宰杀的羊,在我看来比吃经商品流转系统而来的羊肉,来得更“正义”一些。你知道这份食物从哪里来,怎么来的。你必须坦荡面对自己想吃肉的欲望,以及因为这股子欲望而对一头羊施以暴力、结束其性命、取其血肉的愧疚,如果有愧疚的话。你必须接受一个生命因为你而逝去。
养驯鹿的鄂温克族,生活在浪漫滤镜之外
提问的人,是否真的关心这个个体连接着一个族群怎样的过去和历史,面临怎样的撕裂和挣扎。是否真的尝试去理解,在外界容易赋予之的滤镜和标签之外,他们是怎样的“人”,而不是满足自己幻想的客体。
在草原上,你无法控制所有事情
牧民们不需要用城市的逻辑指导生活,因为在草原上,你无法控制所有事情。打交道的对象不是机器,不是冰冷的制度和系统,是活生生的大型动物,有自己的独立意志,也有的是力气。
在恩和学习骑马,遇到一匹叫小青龙的小马
你知道自己坐在一匹活的,有血有肉的大型动物身上,它的四只蹄以很快的节奏在土地上敲击,每一个关节运动、每一次和地面轻巧撞击的力道都能够被骑在马身上的人所感知。我不是坐在一台冰冷的机器上,以人力不能及的速度前进。
离开上海,去海拉尔,去游牧之地
不能说游牧本身没有目标,游牧的目标事实上是明确的,朝着更适合的生活可能去,那个“可能”会自然出现。因为此地、此时的状况,不再适应于人或动物在当下的状态,移动成为必须。在城市里待久了,人也许会失去在自然中与生俱来的,知晓当下是否适合自己的灵性,失去与自然神灵连接的能力。
去大理,在路上旅行写作,是离开上海的生活可能吗?
为什么要旅行?在大理的10天里我反复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要离开熟悉的地方,让自己在路上漂泊?什么是“旅行的意义”?又或者说,持续旅行、在路上写作,可以成为我离开上海的另一种生活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