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弗瑞德
曼弗瑞德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有拍必回,简化人际关系。

历史中的位移

最近着迷于漫威电影。相当吻合我喜爱科幻小说的胃口。

前几天片子有问题,无法播放时,打开了一部引起我兴趣的《斯巴达三百勇士》——知道温泉关战役应该是来自拜伦的诗,注释。中学世界史并未讲述希波战争。这部片子是英文原版配音,没有任何中英文字幕,我听得有些吃力,不一会儿就换做《星际迷航》。

第二天跟猫咪贫嘴,不知怎地说到哲学。脑袋里突然冒出战争开始之前,斯巴达国王愤怒地说雅典人打仗不可靠,他们是一些philosophers and boys lover。感觉超级搞笑,就告诉了猫咪。她也大笑起来。

这个描述当然仅是片面事实——雅典人热爱哲学并为此自豪,同样也勇敢而长于战斗,尤其擅长海战。但关于同性恋的话题,使我想到,两千年前世界对于同性恋的宽容——古希腊、罗马时代大量名人、帝王都是boys lover和lover’s boy,为何近代同性恋反而被当做需要治疗的疾病?

汉哀帝和董贤的故事在西方世界似乎也小有名气。前一阵子猫咪曾问我,中国是否有个叫做“cut sleeve”的故事。刚听到时,脑子没能转过弯,待明白过来禁不住爆笑。边为猫咪解释这个故事边问她,“断袖”是否当真被翻译得如此简单粗暴。

记不得初中或高中时,为“断袖”引发的兴趣,读过很短一段记载哀帝的《汉书》。帝姿容端华,眉目如画。这般简练凝华的语言,停留于记忆中,成为我感知到,中文美的一部分。而书中对汉哀帝宠爱董贤的批评,也似只如普遍的,对于皇帝宠溺美人,过度厚泽其全家的描述,无关同性间如何如何。

历史本应向前。在关乎同性关系的态度上,却仿佛呈现倒退状态。真的是这样吗?去除片面视角后,在两千年前的希腊罗马,与同性恋爱自由并存的,是奴隶。

奴隶没有人身自由,没有私产,没有任何形式的婚姻,没有孩子,甚至他们的生命在奴隶时代的大部分时间,大部分区域里,都是随时可以被主人取走的事物。

作为贵族,理所当然地可以跟其他同性鬼混。随意地离婚、再婚。此处的贵族,还应标明,大部分意义上为男性。贵族女性间的同性关系,好像并不受到认可,从人们关于萨福的传言和态度中可窥得一二。贵族女性的婚姻掌控在男性家人手中。论及鬼混,奥古斯都因行为不检,流放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和一个外孙女。

经过漫长的时间洗礼。两千年后的今天,绝大多数文明国家从法律上废止了奴隶制度,认可女性婚姻自由。少数文明国家从法律上认可了同性关系。

转换至全视角状态,便可看到历史的进步。从某些角度看去重合的点,早已跟两千年前拉开距离。

最近在读罗马史。意识到一些问题。是否各个民族天性不同。王政时代的罗马,赛尔维乌斯·图利乌斯出身平民,登上王座后做出了一些帮助平民的改革。格拉古兄弟外祖父是非洲征服者大西庇阿,出身政治名门,却为平民阶层争取权益。苏拉作为贵族派,手握大权,仍然最终放弃成为独裁者的机会。

读过一些关于中世纪的评价。除去黑暗的宗教裁判所,基督教放在人们心中的,还有在神的面前人人平等的意识。由此,君权神授之后,才会引出天赋人权的萌芽。我没有系统读过历史。无法判断这种说法的真伪,只感觉它有道理。

关于罗马的历史,第一本《十二帝王传》,我在完全没有任何知识储备的情况下,读了很久。弄清朱利亚—克劳狄王朝家族内部混乱的关系相当不易。这本书在克劳狄篇结束时配有一份家族关系图表,依然让人看得不清醒。同时,搞明白罗马的各个行省指的究竟是哪里,也很困难。

解决过这些基本问题,再读一套美国国家地理出版的罗马史,发现自己历史盲的程度大大降低,可以看出这套书有不少错误。有些或许是译者笔误,比如在没有加马其顿和塞琉古的情况下,弄混安提柯和安条克。

有些则显然是作者的错误。读到书中写,亚历山大大帝受到汉尼拔启发,使用战象时,我真的忍不住想要吐槽一句:Holy shit!You really have nonsense of history!

虽然书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可读内容,但是这样的书出版出来真的好吗?记得托马斯·曼的时间表雷打不动,每天都要花半天时间阅读。他书中涉及到的广博内容,好像今天仍然很有价值。

作为普通写作爱好者,即使没有成为曼的野心,也要避免成为此类让人忍不住口吐芬芳的作者。况且,爱好写作必然起源于爱好阅读,而非和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口沫横飞地夸夸其谈。否则,去街头混迹一处下棋的大叔大爷摊子便好,何须诉诸文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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