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資班的女孩－－第一次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忘記了時間這回事～」

女孩哼著調調，手中筆飛快記錄下腦海中浮現的靈感，音樂老師要求的改歌詞作業終於搞定。

「喂！誰還沒裝飯？快來裝！」

總務股長大聲地叫嚷，肚子也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拿出餐碗，女孩是最後一個，餐車中的飯菜只剩下一點。

肚子很餓……把它裝完……？

正當女孩如此想著，總務股長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你怎麼装這麼多？後面還有人要吃欸！」

「我是第一次裝飯菜的。」

煩欸肚子很餓，多吃一點不行啊？我都是最後一個裝的了！

女孩走回座位，剛把碗放下。

「啥～？」

又長又大聲的長音，直煩女孩。

「啊我就第一次咩！」

用力摔了一下餐具。

吵屁啊！

「她說她第一次。」

不清楚誰說的，但這句話成功讓班上部分男生笑的東倒西歪。

「第一次欸～」

「第一次啦～」

起鬨。玩鬧。嬉戲。

靠北喔，煩不煩？吃個飯而已。

不爽他們，用湯匙扒著飯，以一個白眼代替了千言萬語。

「她說她第一次～～」

不對。

這語氣跟笑聲不對勁。

「OOO（女孩名）的第一次欸～～」

抬起頭，正巧看見某個男生一臉猥瑣說出整句話，嘻皮笑臉，奇怪的眼神直看。

靠！

女孩忽然間頓悟他們到底想到了什麼下流的事情。

男生們沒有停止，反而越笑越誇張。

……拿湯桶砸他們？

不行不行，快停止你那危險的想法，會出事的。

「哇哈哈！第一次～第一次～」

重複又重複。

媽的勒。揍他。

不行不行，會被送學務處。

女孩腦中正天人交戰，若小牡羊佔上風，便立刻出手，好險，小A佔了上風。

「欸欸，來玩！」

男生們跑到餐桶附近，拿著碗手勾手，打打鬧鬧。

「來～乾了。」

湯撒了出來。

「欸欸欸撒出來了啦！」

「沒關係啦，第一次啊～」

……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

鐘聲救了女孩，不對，救了那群男生。

不爽。想扁人。

不舒服……

女孩抬起椅子，要打掃，手卻不自主緊握椅腳，握的有些發白。

「喂，你沒事吧？」

從小一就認識的男孩，算是女孩的青梅竹馬吧，如今有緣又分在了同一班。

「我好想罵總務低能兒。」

憑什麼他8年級可以罵我低能，我現在不能罵他？

女孩一股腦把所有難聽惡毒的話語，都罵過了一邊，男孩靜靜的聽。

「妳都知道他是這種人了不是嗎？」

「哼，別人都比喻“若今天一隻狗咬了你，你會反咬回去嗎？”當然不會啊。」

「因為你只會把牠痛打一頓。」

男孩接話，女孩噗嗤一聲笑了。

不不不，我只會把牠剁了，熬湯。

喂！

午休，世界終於安靜下來。

向風紀申請在教室外休息，這是班導給的福利。

吹著風，冷。

女孩抱著筆記本和筆，塗塗改改，寫著情緒。

煩煩煩，王八蛋。

「妳怎麼在這裡？」

班導走樓梯上來，看到女孩。

「沒什麼，就是心情不太好，吹吹風。」

「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

躲避著視線，班導壓根就不信。

「是班上發生的事？」

「……算是吧。」

說了個大概，簡潔的敘述事情經過，女孩這次沒哭。

「他們說了什麼？寫下來，送性平。」

冷冷的聲調。

送性平啊，你不是一直很想看他們被罵？

但但……送到性平就很嚴重了欸……

「我……我忘記了……」

「你是不想讓他們送性平？教也教了兩年了，現在該怎麼辦就怎麼處理。」

「啊啊……就就這些……」

隨便挑了幾句模稜兩可的話來寫，至少還沒送性平這麼嚴重。

老師看了看，最後說。

「這樣子的語句很主觀，沒辦法直接送性平。」

我知道。

他把紙條還回來，走進班上。

切……搞得我一副聖母，我才不是什麼好人。

那你保護他們幹嘛？

我……我……我不知道……

明明就說了那些可以送性平的話，你怎麼不寫？

他……他們是同學啊……氣氛搞這麼僵幹嘛……

你都說自己不是個好人了，誰理他？

……

你就是這樣！每次出事什麼都不說，自己躲在奇怪的地方發神經！難怪沒人理你！

兩個聲音再度開戰，這樣久了，女孩都覺得自己患了多重人格、精神分裂等疾病。

「都別吵了，給我閉嘴！」

下午兩節課，女孩心神都不在課堂上。

「A型牡羊就是這樣，要嘛直接爆炸，要嘛偷偷躲起來哭，就看你哪個人格比較佔上風。」

一個研究血型和星座的同學說，女孩因此把腦海中比較暴力的想法劃為小牡羊，比較溫和的想法列為小A。

「快去！送他們去性平啦！」

「他們就是欠震撼教育吼，老師跟父母都管不動他們啦！」

知道內情的同學不停遊說女孩，女孩告發的想法也稍稍、悄悄的冒了出頭。

快去啦！

小牡羊怒吼。

「所以……妳說他們說了這些話讓你感到不舒服？」

「對。」

寫完行為自述表，女孩心中的小A消失無蹤，只留小牡羊面對著學務處的老師們，在書寫的過程中，女孩也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被同學說服。

檢舉他們。

這是妳最初的想法。

不要再為自己找什麼藉口。

這就是妳的想法。

女孩懂了，但她還有件事情不明白。

碎裂的玻璃心，是不是只要不修復，就不會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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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感謝居然有人看完了這篇短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