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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八十二)

(一百六三)

滿天的光,燦爛莊嚴。

仿彿是誰在書寫一副狂草,只是那墨汁金燦燦,輝煌無比。

T仍然在看書,好在車廂的墻壁上,有幾盞燈,其中一盞正好是安裝在桌子上方。她的側臉被光照着,讓那沒開燈的車廂格外暗。燈亮了之後,一切似乎就回到了日常之中。我常常想,可能所有的偉大都是如此,看着讓人嚮往,但卻不會永遠停留。我們終究都是希望回家的。

真童有他的功課,他似乎一直都有他的功課。念珠我也有一串,還是真童給我的,一樣的木質,一樣的花紋,但細瞅上去,還是有些不同。真童說,他是在一個櫃子裏找到的,還有一些其他樣式的,他隨手拿了兩串。

我慢慢摸着珠子,一顆一顆,硬硬的,按上去,能感到自己食指、拇指上的肌肉,被壓成了一個個小坑。會疼,但更像踩在指壓板那種疼,可以忍受。等我又按了幾次,才反應過來:我為什麽要這麽按疼自己。於是手指又恢復了一種輕鬆,一顆一顆,將那些珠子在手中轉來轉去。

我會的經文不多,只是當年的某段時間裏,才學的。本來記不住,可忽然有一天,竟然只花了幾個小時,就背下來一篇《心經》。對於這件事,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但會背一些東西,總是好的。我還曾希望背一背《伯夷列傳》,但卻一直沒有背下來,到如今,大概也只能記得那種莫名跌宕而激烈的情緒,還有那兩句開頭:復學者在積極波,有靠信譽留意。這不是我寫錯了字,而是在我心中,只是像記住咒語一樣,記住了這些發音。真正的字義反而不重要了。

「吟罷低眉無寫處,月光如水照緇衣。」

不知怎麽,思緒裏忽然又蹦出這樣兩句。而生命中也似乎便多了一層灰塵。人生仿彿是在灰中開始,灰中結束。但這種所謂灰色的心,卻不一定值得說些什麽。陽光總是到處都有的。就像在這車上,身體似乎極速前行,但在我的心中,卻又好似未曾發生任何變動。

我看着一點點落入山間的太陽,還有那正收拾一切舊日的黑夜,不禁有些埋怨自己,為何還要有這麽多所思所感。


(一百六四)

吃的東西,稱不上精緻,也很難說令人滿意,但從口味上來說,反而有着高度的契合。

這也不奇怪,為了這次旅行,我們選擇的都是方便攜帶食用的食物,但所選擇的口味,又必然是自己最喜歡的。

真童最簡單,他只帶了幾個速食便當,簡單的梅子和一點點海苔,就着米飯,就算是完滿了。

T的最複雜,但更讓她難以舍棄的,反而是那咖啡的滋味。所以,她帶的食物最少,帶的咖啡最多。我們兩個分享的機會也是最多。我帶的更加平衡,可反而最不開心。因為我發現自己帶的食物,可能大部分,都沒盡頭去吃,本來覺得自己非常喜歡的,到了車上,經過一兩天的旅程,反而什麽都不想吃了。我找真童要了半個腌漬的梅子,喝了一杯速食粥,竟然覺得又簡單,又美味。

「也許車上就不是吃飯的恰當時機?」我想。

T則在吃了她的少少一部分,又吃了我的一大部分,才給我們三個都倒上咖啡。

咖啡的香味一如既往。

我覺得這種苦澀和甜蜜,給了心底一種安穩的力量。

「怪不得美國大兵要喝可樂,喝咖啡。」

T挑挑眉頭,說:「這大概就是Shawshank裡,大家一定要在修屋頂的工作中,享受一頓自由人啤酒的原因。」

「那比最後的結尾,還更不像一部驚險的片子。」

「沒人不喜歡,除了阿甘的評委。」T搖搖頭,繼續讀她的書。

我喝了一口咖啡,看向窗外,列車時刻不停,而那太陽已經完全落到地平綫下。

月亮透出黃色,大而圓,卻遮着一層霧和雲。

一切景物陷入黑暗,卻又露出輪廓,尤其那白色的樹幹,仿彿是什麽劍柄,一動不動插在大地上。

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人,卻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希望這杯咖啡能夠幫助我,度過這仍然疾馳的黑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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