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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三十)

(五十九)

病人是不可理喻的。

這並非指責,因為我也曾做過病人。這句話也夠奇怪,誰沒做過病人呢?只是有些人沒有病的自覺罷了。

靜姨成為病人,並不稀奇。但真成了病人,似乎又讓人覺得哪裏不大對勁。

她給我寫了一封信,因為這個,我去看望她的時候,她已經要出院了。

「只是一個小手術。」

雖然如此,我還是覺得這有些讓人百味交集。畢竟,一個人來做手術,總是一件難過的事。

「醫生也不會同意吧。」我問。

「你是有一點點生氣吧?」

「哦,」我的眼神看向了別處,「大概有一點。但這真是讓人亂糟糟,畢竟我都不知道為什麽生氣,即使是對着您說話,其實我知道不是真地因為你。」

「有什麽不能理解的呢。我自己經歷的,就不知有多少。我們生氣,往往都是因為自己無能為力而已。」

「是這樣嗎?」

「因為你不是取笑,更非憤怒,真正讓你覺得難過的,只是覺得有些事,自己無法改變罷了。」靜姨一直安靜地收着隨身物品,每一樣都很整齊地放在帶來的旅行包里,就這樣邊做邊說,「當然。我現在偶爾也會如此啊。不貳過,不遷怒。看起來簡單,卻做起來難。」

我也幫着拿東拿西,但卻沒辦法像靜姨那樣弄得整整齊齊,安安靜靜,只好做些打下手的工作。

我們就在醫院里,慢慢辦理各種手續,事實上,除了不用那麽忙亂,該做的手續一點也沒有少。這是家普通的醫院,沒有那麽多貼心服務,必須自己注意。靜姨知道每一件事,也不會忘記像自己的主治醫生、看護的護士們表示謝意,一籃水果和一箱飲料送給了護士站,這都是早早定好的了。

走出醫院大門,我們沒有着急,準確來說,是靜姨一點也不急。

她坐在旁邊的一張木椅上,請我叫一輛車。

還有十分鐘就會來,我就坐在她旁邊,并告訴她,T和真童晚些時候要來看她。

「我喜歡他們,如果願意,請到我家來做客吧。」

我本來想說說話,但旁邊的進出病人和家屬卻擾亂了我的視綫,有時候是匆匆跟着一倆救護車而來,所有人都腳步匆忙;有的則是步履蹣跚,來來去去,臉上只有沮喪;也有高聲談笑的,但他們只是站在門邊,也許不是裏面病人的家屬。還有一些則和我們一樣是出院的人,似乎被關在沒有陽光的小屋裏很久一樣,出了門就瞇起眼睛,打量這個不曾有什麽變化的世界。

「陽光真好,真好。」

我看着陽光下,那些溫暖的街道、明亮的行道樹和熱鬧的車流,也想點頭,但又說不出什麽,只好「嗯」了一聲。


(六十)

我和T一起去過,真童只去了一回,帶給靜姨一個護身符。

我真不明白,寺廟裏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

但正如我所見到的,不光是真童有,這原本就是最常見的一種事情。

「起碼真童不收費。」T如此說。

我嘆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這時候,旁邊樹上傳來幾聲嘰嘰喳喳的鳥叫。

那是一群灰乎乎的點點,遠看過去,都分不清哪裏是頭,哪裏是腳。都是一樣的毛茸茸,一樣的黑乎乎,只有走近了,纔會呼啦啦飛起,很快又落下。這是一群閒不住的小鳥,動作活潑,行動迅捷,卻總是離人有一段距離。

T和我都站住,看了很長時間,可這些鳥兒並不因為我們停留很久,就放鬆警惕。它們飛來飛去,總是和我們保持着十來米的距離。

「喜鵲是不是更有點氣魄。」

「賊溜溜吧。」我不認同。

「你記得托爾斯泰講過一個故事嗎?」

「關於金魚?」

「那是童話啦,而且不是托爾斯泰寫的。」T隨手撿起一片葉子,巴掌大,像一柄扇子。「是關於一個小鬼和農夫的故事。」

「不好聽就不要講了。」

「聽不聽由你。如果總是講好聽的故事,那不好聽的故事會傷心的。」

「我聽了難聽的故事,也會傷心。」我白了她一眼。

T毫不氣餒,慢慢說起。

原來那是一個很早很早的年代,有三兄弟分家,老魔鬼打算讓他們吵鬧起來,然後就可以看人心變壞,成為自己的信徒。可傻子老三卻沒有這樣做,他和兩個各個公平地分了繼承下來的家產,然後各自生活。

老魔鬼可不肯罷休,又派出自己的三個孩子,去找三兄弟的麻煩。老大被勾引起了貪心,總是要比自己需要的更多,結果越來越像一隻豬;老二則被吹噓得頭腦發燒,打算征服另一個王國,打打殺殺,卻最後一敗塗地,進了囚牢;唯有老三,總是秉承自己的傻子氣,從不停止自己認準的事情。

「哎?」我忽然記起一個朦朧的印象,「這不是傻子伊凡的故事嗎?」

「你既然知道,我就不講了。」

「為什麽不?也許你說的,和我聽的,不是一個呢?」

「那我也不講了。」

「說吧。」

「傻子就這麽問問題,故事結束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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