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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愛讀書,喜愛詩,更喜歡哪個? [大家不用困惑,我關注和拍手都是很隨性的,不用一定回拍,也不用一定回關。因為我是把追蹤作為一個個人閲讀器,不定期梳理,隨着自己的關注變化,關注再取關,取關又關注。所以不要困擾,都好,都好,大家一切都好。^_^]

T的安慰(十一)

(二十一)

車進站了。

但這並不意味着旅程結束,而是我們剛剛開始。

望着一切陌生,似乎有一種難言的尷尬。

「我還是不適合遠行,」我心裏暗想,「即使有着兩個人陪伴。」

T倒是沒有先講話,我們站在車站外的石台上,向四下望去,這個海邊村子的一切都在眼底。

海鷗的聲響,仿彿是一種證明,這確乎是海,而非在熒幕上見到的一切。

真童波瀾不驚地跟着我們。

村子很小,原本訂下的房間,也很容易就找到。路上只問了一個人,就順順利利地見到那位電話中很熱情的大嬸。

她說自己是這裏土生土長,七十年來都沒出過村子一步的人。

房子是自家的,旅店也只靠一個人維持,所以不能像其他老闆那樣周到,失禮的地方,希望我們能夠包涵。

我其實很喜歡更少的接觸,如果能夠只提供該有的幫助,卻很少出現在眼前,就更好了。

所以打交道的事情都拜託給了T,T和這位大嬸聊得很開心,很快就知道大嬸的身世經歷,包括她的名字。

「她叫志子。」我們三人住在一個房間,但中間有可以拉開收起的隔板,所以,一個房間也可以在睡覺時,分成各自獨立的空間。真童需要做功課,所以,不能和我們一樣作息。T則和我都去洗了澡,然後換了輕便的衣服,在這邊歇息。

T的聲音很輕,但她還是講述了剛纔等着我洗完澡時,同志子聊的事情。

「一個人就在一個地方,過上一生,似乎也不錯。」T這樣感嘆,結束了她的講述。

我說:「我也想過,但總是還需要書、音樂和美食。」

T說:「所以你做不成志子那樣的人。」

「一個人向佛求告。佛問他,你求我做什麽?他就虔誠地說,佛祖啊,廣大智慧,有無窮無盡的神力,請你賜給我人世間最大的幸福吧。」

T沒聽過這個故事,猜道:「他肯定沒成功吧?」

「佛就回答說,那就讓你得成心願。一會兒功夫,這個求告的人就化作一個供奉在神前的燭臺,溫暖、光明,卻無知無識,永遠存在,永不受到傷害。」

「這算什麽?」T想着,然後問我。

我說:「故事是有結尾的。但我看到的報紙,卻被人恰好撕去了一條。我就不知道原來作者打算寫成甚麽樣了。如果讓我來寫,或許就會寫上,這個貪心的人,再也想象不到,人世間最大的幸福,在佛祖眼裏,就是如此。」

T向後躺倒,舒服地在被子上閉好眼睛,說:「我卻覺得,他既然無知無識,也就沒有了幸福和不幸福的區分。人向神求告,原本就是一件無謂的事。」

「睡吧。」我說。

房間裏早已熄了燈,此刻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就能看見月光讓紗窗透出白色的光,似乎我們睡在了一種柔軟而無形的白色海浪之中。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二十二)

這種感覺,真讓人覺得不願醒來,所以下意識里,真童仿彿仍在做功課,而T也在我身邊睡着。

直到T忽然來喊我,說:「快起來,你看真童。」

我驚訝地坐起,不知怎麽就看見了真童。

他的渾身都發出了金色的光芒,於是我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在這空蕩蕩的房間里,一個金色的輪廓,慢慢讓這一切都顯得莊嚴卻又詭異。

「讓我們求求他。」

「為什麽?」我下意識說。

T已經跪下:「他成佛了,我們快來求他給我們賜福。」

我這時忽然想起自己似乎講過什麽故事,於是心裏驚恐起來,喊道:「別——」

喉嚨里的聲音如此微弱,但已足夠讓我醒來。

胸膛里的跳動,依然劇烈,但睜開的眼睛,已經看到這個房間裏,已不是月光,而是漸漸升起的日色。

中間的隔板還未打開,T也在睡夢中,發出均勻的呼吸。

我感到身上出了汗,不想再睡,就出去洗漱。

這裏的空氣果然很好。我沒有遇見志子,但該準備的,都已經放在最恰當的地方,果然是獨自經營許久的老闆,即使只有一個人,也不會讓客人覺得煩心。

我站在門口,到處都是一片寂靜,確實有鳥兒鳴叫着,很好聽,但我卻不知道,是什麽鳥兒。

我喜歡鳥兒,但城市裏太少,能見到的,除了鴿子,就只有麻雀、喜鵲。

我欣喜地聽着,繞着這座旅店走,一切雖然陳舊,有了時間的印痕,但我只覺得喜歡。

或許這就是我。熟悉了,便喜歡了,喜歡了,便覺得這已是自己的世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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