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udy
Cloudy

需要这个没有审查的空间,记录我所有真实的瞬间。

你把自己忘了

如果有一天这个星球着了火,也许我们会幸福。烧光男性和男权文明的大火将在我胸中不灭。

我可以谈笑风生、应付自如,只要我想。

在有人问我是不是“i”人的时候,我曾多次作答。

我只是在大部分时候宁愿剖开内心欣赏我纯净的孤独,也比融入人群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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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人对我说,女权太敏感了,我不想讨论深入的问题,不想和女权争辩。我只是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一份稳定的工作、在周末兜风,这样就很幸福满足。

我不想天天谈论什么压迫,我没感觉到自己受压迫。

澳洲的蓝天白云下,周围是高耸的树木从耳旁穿过,刹那隐没在身后的森林里。

风和光线穿过视野,敞篷跑车在洁净的弯道上疾驰。

我戴着墨镜心想着应该对一个典型的岁静派言论作出什么样的回应。

我是否也不应该参与这样的争辩,还是为了乳腺健康表达自己的观点。

闭上眼睛说服自己生活很美好,享受这种所谓的与世隔绝,这几乎是在国外生活的女性常态。在她们的理解中,女权就是一群愤怒的人,这帮人一直在放大痛苦,易怒、情绪化,她们心理阴暗。说实话这和男人对女权的印象没什么分别。

不去谈论压迫,压迫并不会消失。女权谈论压迫的目的不是反复咀嚼痛苦,因为我们比任何人都知道咀嚼痛苦没有丝毫意义。我们反对自由女权的女弱理论。

女权的目的是让女性能意识到自己的真实处境,从而为自己在公领域和私领域谋求利益、争取权力,最终提高女性的整体性别利益。

这样的女权,可以看到,在广大自由人女性当中并不能被很好地理解,因为在她们的生活经验与被修改过的社会感知中,她们始终愿意相信如今的性别已经足够平等、她们已经拥有足够的权利。

跪久了已经不知道站起来是什么感觉。

这片宁静的土地上,几年前我在这里所经历的人生阶段,和今天的我是脱节的,中途很重要的一部分发生在中国,这些经历共同塑造了今天的我。

我以前有个朋友,那段时间里,她的确能被称为我当时最好的朋友之一。

也许是因为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经历,是因为我们在那几年里对两所学校的制度、文化、学习模式都很熟悉,这在人海茫茫中很难恰巧遇见。

所以,当我们在同一时间因为同一个原因并以相似的背景来到同一座陌生的城市,有时我们把彼此看作最亲密的人。

也许事实上没有那么亲密,只是我们当时很孤独,但总之,在那时,我们的政治观点、社会观点、教育观点等都是一致的。

我后来才知道这种一致性中,存在很大程度上的我对中产阶级群体的虚幻集体感。

我以为我们分享的感受是一致的,实际上天差地别。

那时我们都是单身,所以我们用很多时间一起旅行、citywalk、还有一起学习。那时无论是她还是我,我们都想着未来身边将会出现一个男人,然后生活的质量会超越今天的平淡。

后来她的确很快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男人,一个既稳重又默契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她是旧识,他们成长背景一样,所以她认为值得信任、而且互相喜欢。

后来我们纷纷回了国,对我来说,我在国内交往了一些不同的男人,未曾建立起一段稳定的恋情,尽管我曾经在些许时刻也有过那样的渴望。我总能在事后察觉到我和他们之间无法弥合的沟壑,以至于我们的心永远无法真实连结。我在他们面前变得假惺惺的。

那时,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有什么地方变化了,这种变化是如此之微妙,虽然敏锐的我仍然能够明确察觉,却无法在那时准确地说出是因为什么,但我现在明白了。

我们在城市闲逛、吃饭、喝茶,无论哪种活动,她都非常希望有男朋友的陪伴,让他加入我们。她认为她的男朋友也会是一个很好的、落落大方的朋友。尽管我们的约会只有数个小时,能看出,她仍然和她的男朋友难舍难分。

我对此并没有厌恶感,因为她是我很好的朋友,我甚至能理解她的那种感觉,那种依赖对方、因而想要一起做任何事的感觉,我很多年前也有。

所以在一半的时间,她的男朋友加入了我们,当我想和她分享一些文学心得和女权观点的时候,她的男朋友在我们面前谈起他对女权的看法,大谈他认为女人应该怎样做、以及女权是怎么一回事。

我能看出来的是并没有很多像我这样远道而来的朋友经常去拜访她。她的男友说,希望我可以经常去找她玩,这种口吻,就像是主人在邀请客人,就好像他们是一体的,我是他的客人。他们就像是结婚多年的夫妻。

他还说,他不介意自己的女友和其他女性之间有任何亲密行为,他认为被女人「绿」、不算被绿。

没有人主动问起他的观点,可是他却以这种方式想要表达,他支持女朋友结交朋友的行为,就好像在扮演一个开明的父亲、一个尊重女性的好男人,在他的潜意识里,这能让他收获一个支持女友扩大社交关系的良好赞誉。

而我的那位朋友呢,她很聪明,她和我受过同样的高等教育,我想也许她的学业表现比我更好。她在那时能瞬间捕捉到,她的男朋友不介意她结交女朋友,这是因为他不会把任何女性视作自己的竞争者,因为女性只会在他面前被视为情色资源,而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这也是一种不承认、和不尊重女女恋情的表现。因为在这些异性恋男眼里,女女之间的性行为都是过家家行为,根本无需被正视。

我的朋友能在那一瞬间捕捉到这些事实,她明白她的男朋友在想什么,可是她却接受了这些。她能看到男友在性别观点上的落后,却认为这是男人的通病,认为只要和男人交往,女人就不得不接受和容忍他们身上的那些愚昧和落后的部分。

那时我还是一个多元派。我后来在其他的话题和契机下对她说,我希望有各种各样的情感体验,我希望我下一段关系不是发生在和男人之间。她对号入座说到了自己,她说,但是她现在和男人在一起,虽然这是一种传统男女关系,但这也是值得的体验之一。

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我的朋友,最终却和我那未受过教育的母亲一样容忍着男人,作出了同样的选择。

她们都那么依赖男人,从衣食住行到社交关系,她们发现不了由自己独自结识的朋友,与男友的共同朋友,这些关系之间的本质区别。她们和共友在一起的时候,男人们总是被放在中心位置谈论、被关注,所有人都很在意那些男人的感受,这些在多大程度上加深着她们对男人的信赖和崇拜。所以尽管处于人群之中,仍然就和她们处于二人世界中时一样,男人始终是主角。

你们本不该是一体的,那些朋友也不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却把你们二人视作了共同体。

你们性别不同,你们的感受、你们的利益本该天差地别。你在对于爱情的美好想象中,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的性别与身份。

我在我的朋友和我母亲各自的两性关系中看到了《辛德勒名单》中那些女人,黑白电影里她们在与自己的丈夫告别,这些女人,这辈子自结婚从未离开过丈夫,表现得就像一个个无法离开母亲的婴儿那样绝望而痛苦。好像离开男人,就无法独立生活在这个世界。

恋情与结婚让女人变得如此脆弱,让她们忘记了自己身体内原本的强大力量。

我的朋友没有如此脆弱,她不必经历战争与贫穷,她对男友的依赖永远不会演化成一场生离死别或腥风血雨,可是并没有什么本质分别。

那些在书本中死去的人、在我母亲身上发生的事情,仍然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身上重演。

我说过,我和她受过同样的高等教育,所以我曾经以为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感知是类似的。我后来越来越明白她不可能在两性以及家庭关系中像我一样,选择和那个社会中的一切作切割,因为她相信那是一种对她更好、更合适的选择。

她其实有资源也有能力做很多事。她的家庭比中国大部分女人都优渥。

尝试不同的职业、继续学习、换一个国家生活。

但一个恋爱中的女人,一个孝顺的女人不会有这么多离经叛道的愿望。当关于未来的改变涉及两个人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麻烦,然后计划就会改变,女人作出妥协。

我们曾经在考试后一起讨论编程题目的答案,我们曾经互相分享有关新论文的灵感,我们曾经一起出入过很多场合,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时候的我们比在男人怀中更独立和自由。

可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尽管那时我们单身,那时的我们仍然在寻求某天投入一个男人的怀抱。所以那种状态终将结束,因为我们一定会走向自己所追求的。

她后来真的这么做了,她相信这样才会过得幸福,就像我其她的所有朋友。

读书的时光太短暂,曾经在一个遥远的国家,我们差一点点就找回了独立的自我,却在又回到中国工作生活的时候再一次被巨大的社会文化传统吞噬。我们曾经有过怀疑,可是这些怀疑在年龄焦虑和人云亦云当中被淹没了。

她们在众说纷纭中越来越确信,那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有一个好的男人在前方等她,她们会像前辈一样,建立一个标准的幸福家庭,然后这种家庭可以帮助她维护今天的财富与社会地位。我们是留过学的孩子,可是那些远方的记忆在回归过后被蚕食得丝毫不剩、或者毫不重要,像只是一场奢侈的长途旅行,人生的主体部分,人生的价值观仍然深耕在这片黄色土地。

朋友A恋爱了,朋友B换了男友,朋友C结婚了。

毕业过后,我们回到中国,也许是因为回到了对于文化背景有归属感的地方,我的朋友们接连不断地告别单身。我们这一代人从二十出头逐渐走向三十岁的阶段。

我们在国外读书时,是一群单身女性,后来却走上了和任何传统女性无异的轨道,以为这是人类的自然需求,看不到其中的问题。可以说对于非人文社科学生来说,新自由主义甚至都只是一种传说,中国中产阶层的自由主义倾向其实来源于经济宽裕所带来的包容,来源于个体生活经验。

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过去的我自己,我在第一次谈恋爱时,曾面对男人的迎合和祈求,直到最后一次,我不再愿意配合对方表演,床上活动变成了各自为阵。

随着我的觉醒,我不再愿意欺骗自己的感受,而男人成就感的结束也就等于关系的结束。

中产女性。在一些底层女性觉醒、挣扎、逃离的时候,她们忍受着男友的厌女,忍受着母父对自己生活的越界介入,忍受着反感的政治环境,但仍然认为这是她们唯一且最好的选择。虽然我不知道她过去有什么梦想,但我知道肯定不是做一个公务员。

在她的社交关系中我看到了她的合群,因为她的朋友都是像他们那样的情侣,他们的口音、成长方式、阶层、价值观、爱好都是相似的。可是她其实本来可以不成为这个集体中的一份子、不忍受那些男性朋友的自命不凡,可是最终还是这些原生环境的人让她感觉更安全与熟悉,我才是对她而言变得陌生的那个人。

后来我觉醒得越多,越明白,任何人的观念都不是我三言两语能改变的。中产女性很难产生自救意识,因为她们的生活相对舒适,因而没有动力去仔细审视自己的处境。

一旦缺乏敏锐的品质,就很难察觉出这套文化叙事中存在什么样的陷阱。

但我不是救世主,我一次也没有尝试过说服她们。我只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去过去那样,因为现在的我不会说辱女词、无比尊重自己的感受、不会做出任何有意识的和无意识的讨好男人以及男权的行为,那么我必然不可能和一个无意识地为男权社会添砖加瓦的女人志同道合。

过去我们好像意见一致,但今天,我知道我们每交谈一次就会涌现出无数锋利的矛盾,就像我在生活中遇到的那些岁静派、那些和她们很类似的留学生,过去的我。我无法再和她们真正交谈。

很可惜,我们过去一起走过一段路,在当时我们是那样靠近,好像心都贴在一起。

我曾经遇到那么多聪明的有灵气的女人都曾被男权社会一个个驯服。她们未曾想过系统地思考自己经历的一切,或者说不愿意痛苦地直视。

哪怕连我母亲这样的女性,她内心深处也能意识到性交中的女性性欲缺失,能意识到男性在家庭关系中显而易见的缺位。

但她总能以千百种方式自我安慰,自我安慰她是一个幸运的女人,遇到了一个比其他男人都出色的丈夫。这和我的朋友、和其她那些女人有什么区别呢。我母亲并不在这方面比她们更愚蠢,因为她们虽然年龄不同、阶层不同、教育不同,但都分享着同一套文化逻辑。

太阳底下无新事。

大部分的西方名著小说都在费劲展现阶层问题,每个国家保皇派和新自由主义的冲突。然而就像上野千鹤子所说的,女性总是被洗脑她们和革命派的男人是同一阵营、在一起为自由多元的政治体制而抗争,然而无论是谁掌权,封建势力还是新势力,反正都不关女人的事,女人始终不享有参政的权力。因而所有的战争与革命都是对女人的背叛,以及对女人劳动力的阴险利用。

但是,女人做奴隶不自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在我们出生前就发生的事情,在今天的社会中仍然在反复上演。女权为了提高女性生存处境而作出的抗争,也并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放在我们身上,就是当我们在生活中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发出对于阶层或性别的感慨,实际上这些对于个人而言的深刻体验,在社会大背景下并不是标新立异的。

这些感受早就有人用理论总结了出来。我们的体验充其量只是其中一个实例罢了。

女人的自卑、男人的高傲,不是什么新发现。

我心里非常清楚我无法说服这些自以为善良且有同情心的女人。这些误区坦白说和她的性取向无关。

性取向本身就是被虚构的一套叙事,一个认为自己喜欢女人的女人,仍然可能在拼命维护着男权社会的价值。扮演弱者角色、讨好母父,她们在变得迟钝的时候告诉别的女人,这样才是对的。

多元、包容、自由,多么虚伪的价值观。如果这种包容指的是包容女人被奴役的意愿。如果这种自由指的是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服务的自由。

社会的可怕之处是在它的文化驱使下,你只认为那一种标准的人生答案是对的,你意识不到你在被男人奴役,却还高呼这是你的意愿,你有这样做的自由!

标准化的审美,严格的审美规范,标准化的亲密关系,严格的忠孝体系。一切都紧密相连。

在这样的生活当中,你真的能看到多元和自由的影子吗?在你眼里,同性恋者、其他肤色都是他者、是少数群体,你根本不会允许别的文化影响你的个人生活。文化霸权在主宰你的生活,而你根本意识不到。

不盲目团结所有女性是成为激进女权的必要一步。

包容,万金油一样的包容,好像在任何讨论中祭出这个词,就是至高无上的政治正确,能够升华一切主题。而她要让我包容的是女人的自甘羸弱、是迎合男人那些严苛且多变的变态审美,并把那视作爱美天性。

吃吃喝喝看风景中的那种幸福是真实的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没活过。如果有选择,我只需要一个摆满书本的房间度过人生的大部分时间。

如果有一天这个星球着了火,也许我们会幸福。

烧光男性和男权文明的大火将在我胸中不灭。

CC BY-NC-ND 4.0 版权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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