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鼓樓總是難相見

很多古城還保留有鼓樓或鐘樓，但很少兩個都有。據我的印象，鼓樓多，鐘樓少。儘管古時候鐘鼓樓都是成套的標配，一南一北一對兒，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共同鎮守一座城的中軸線。

如今古城早已沒了，所有能看見的「古」都是仿古，真正的「古」還深埋地下，挖出來就氧化。

人心先不古了，每一代人都這麼說，說來說去，連古人的心也不古了。人性之善之惡之亂之醜之險，鐘鼓齊鳴也壓不住的喧囂。

鐘鼓樓好像總是難相見，從前的它們老哥兒倆就那樣木然地站著，守著城中最遠又最近的那段距離。渺渺河漢，望眼欲穿。

鐘鼓樓好像也不急著相見，各自守著一個拙笨的秘密。暮鼓晨鐘，風月無邊。

後來我再走過鐘樓或鼓樓，就不再去想它的另一半。

也許鐘鼓樓，注定今生不再謀面，他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