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yVentu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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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评书|UBI基本收入、大汰换、人性与杨安泽

这不是右,这不是左。这是前进。

看到@寓森的文章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读完的一篇文章,这篇文章来自我一直在追踪也让我受益匪浅的Ramani Durvasula博士。她是一位心理医生,常常自称「Dr. Ramani」。她的专门研究方向是「extreme self-involvement」的心理学现象,而她也常在自己的视频中称,她专门研究「自恋型人格障碍及超高冲突型人格」。这「自恋型人格障碍」与UBI基本收入有什么关系呢?当然源自这篇文章—— 《心理学家指出,自恋的人都拥有这5种有毒的、跟金钱有关的习惯,而这些习惯常被无视》 【英文原文】,有一点标题党,但是,文章却指出了社会上非常广泛的一群人的一种现象。这五种有毒的金钱有关的有毒习惯是——

1、关于金融状况,他们非常神秘。

2、他们只会在公开的场合表现得慷慨。

3、他们会在必需品上异常节省。

4、他们非常伪善。例如,给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到给你花钱时却变得小气。

5、他们会用金钱作为一种惩罚的方式。

Dr. Ramani无论是在她的Youtube频道还是著作中都竭尽全力让更多的人了解社会中及亲密关系中的「自恋型人格障碍」类型的人给身边人造成的不良影响甚至伤害。不得不说的是,自恋的人和对自恋型人格障碍的临床研究比其他人格障碍要缺乏很多,因为自恋的人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所以除非伴有其他的原因,如抑郁或毒瘾等,自恋的人是不会去找心理医生寻求帮助的。我自己也有遇到过没有办法识别出求医者是遭受自恋型人格障碍者精神虐待的心理医生。

Dr. Ramani的书题为《Don't You Know Who I am: Narcissism, NPD, Narcissistic Abuse》【《你知道我是谁吗? 》】书中有很大一部分描述了当今社会对于自恋行为的直接与变相的鼓励,以及自恋型人格的人是如何轻而易举地在这样的社会结构中为自己获取几乎不间断的利益的。因此,这部分人非常容易做到老板、决策者的位置。然而,更有同理心的一类人群则往往会在工作场所遭到自恋老板的训斥、精神虐待等。

书封

这又与基本收入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想讨论的是基本收入可能遇到的阻碍

在杨安泽参选美国总统的时候,我关注了他,也看了一些他的节目,#YangGang,不过,没有读他的书。这次有幸读了杨安泽的这本书,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当然,也引起了我的一些思考。

书封

印象最深的是,书中有一章「人性与工作」。大意是说,在机器和人工智慧代替大部分一般人的工作时,从人性的角度而言,机器是有很大优点的。例如:作为人,工作期间都会生病;走上工作岗位除了十多年的接受教育外还需要培训;员工受到法律保护;不能被打包卖给另一家公司;人在工作时也会偷懒,甚至有可能偷窃等等。言下之意,机器人真不存在这些麻烦啊。

我非常同意杨安泽在「人性与工作」这里列出的机器的优点,然而,从Ramani博士那里以及结合自己的生活经验发现,社会及家庭结构中充斥着的自恋型人格的人并不会喜欢能够被自己驾驭的人被冷冰冰的机器替代。他们很难在乎生产力的提高,相反,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Ego是否能在人群前彰显。冷冰冰的机器自然是剥夺了他们这一快感的。

虽然在后面的「自由红利」&「真正世界的全民基本收入」章节中,杨安泽也提到了一些阻碍「全民基本收入」的声音,比如, 有些人觉得瘾君子得到基本收入会拿着去买毒品;有些人觉得工作比率会因为基本收入发放而下降;杨安泽都科学性地一一驳斥。但是,他唯一没有提到的就是,很多决策者其实是具有自恋型人格倾向(如果不是障碍的话)的人群,他们在做决策时会受到这种人格倾向的影响。

按照Ramani博士的研究,这种人格倾向的人在每日的生活中都极度需要从别人身上吸取「能量」。 Ramani把这种「能量」叫做「Narcissistic Supply」,它就好像是自恋型人的「供氧」一样,没有了这种Supply,他们很难生存,几乎可以跟毒瘾类比。因此,日常生活中,他们需要通过不断地打压周围的人,不断地攻击、蔑视、羞辱自己的孩子、员工、伴侣来获得「自我」的良好感受。那试想,如果他们依旧是Boss,只不过身边围绕的是一群做事情高效率且几乎无可挑剔的机器人呢?一则,Boss们不会喜欢身边没有人一味忍受他们的打压。另一方面,Boss们依旧可以跟这些人工智能的机器人对话,可是,机器人并不会因受到羞辱而受伤,工作效率也不会下降。而拿到基本收入的人,或许大部分人都会远离这样需要依靠羞辱、打压员工获得心理平衡的老板的吧,他们能够有机会去做更有意义、有创造性的事情。如此看来,基本收入能够解放一部分在工作中卡在自恋型人格倾向的老板身边的工作人员,是好事。不过,老板们作为决策者,他们愿意就此失去Ego的Supply吗?说不定,这些届时将无处安放的Ego会成为基本收入与大汰换的最大阻碍。

这些依靠自恋型行为倾向获得红利的boss们往往喜欢hierarchy,喜欢在工资和其他方面将自己与别人一分高下,甚至在员工中也会有明显的三六九等。一个基本收入所呈现的世界是平等且多机会的,这样的世界在narcissist眼中并不是一个舒服的所在。如果处于决策者位置上的他们真的阻挠了基本收入,他们也未必能意识到是因为自己的自恋行为倾向在作怪。


我很欣赏杨安泽在这本书中不断重复提到的单亲家庭、年轻母亲对基本收入的需要,和杨安泽不断地代入为人父母后对于经济、责任、创业,以及孩子们的未来实际正在我们的手中捏造着的种种思考。他点名,基本收入可能会给那些年轻母亲、单亲家庭帮上大忙。

其实,在德国我能想到最接近的就是小孩出生后政府给每月发放的Kindergeld。这笔小钱在我看来是最能跟基本收入类比的了。虽然钱数非常少,但是,每月支持下来,我发现很多年轻父母已经会把这笔钱用来投资,为小孩的未来未雨绸缪。如果将这笔钱扩大到基本收入的数额,更多的年轻父母能够有更小的育儿压力,在家庭生活中也能更加如鱼得水。

我并没有从财政或者税收的角度谈论无条件基本收入。我的主要切入点是具有自恋型人格或行为倾向的人性对无条件基本收入或将产生的阻碍影响。这里,有一个重点就是「人格」。作为一名受害者,我深知在亲密关系中(包括父母、伴侣等)受到自恋型人格障碍方精神、身体虐待的痛苦,而这些人并不会因为知道伤害了任何处于亲密关系中的对方而自责,反而,会持续地向受害方索取这种Ego上的「供氧」,哪怕对方不堪重负选择离开之后也鲜有放弃者。这样的结构,放大到社会,就是非常toxic的有毒关系。在我看来,无条件基本收入是这种toxic有毒关系的终结方法之一,那么,它必将在决策者处受阻。

举个例子。杨安泽在「自由红利」一章引用马斯克——

伊隆.马斯克(Elon Musk)在2017年2月说:「我认为我们最后将会实行全民基本收入……这将是必要的……机器人无法做得更好的工作会变得越来越少。我想说清楚一点,这可不是我希望会发生的事情,但是这是我认为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马斯克明确说他不希望发生机器人代替人的事情。缘由不多揣测了,他Ego不小。例子而已。

杨安泽在书的「培养民众」一章开头引用了这样一句话,我觉得非常受用——「曼荷莲学院校长玛丽.伍尔丽(Mary Woolley)在1901年曾说:『教育的主要目标是品格。 』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和哲学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在同一时期也说,「品格和道德意义是透过自我要求的英勇理想所建立,而理想又必须透过勇气、耐力、正直和奋斗追求。 」然而,大学一直在为就业做准备。社会对于那些赚大钱的人总以成功人士称赞,将这个社会扭曲至极度自恋、利己的激励机制,极端时,具有同理心、善良都还会遭到嘲笑。若基本收入能够在十八岁后等待每一个成年人,品格、道德、正直又将再次重要起来。


杨安泽的书让我想起为很多投资人做翻译的日子,好多熟悉的话题又回来了,可是,无条件基本收入却是一个新话题,至少,那些走马观花的contacts里,并没有几个在乎UBI,更多的是金钱、名利,更甚者符合Ramani博士上述提到的五点习惯⋯⋯我多希望更多更多的决策者像杨安泽这样,理想又不失理性,能够科学地分析利弊,将社会引向更美好、理想、平等、有爱的未来。这才叫「情怀」。

美国橡子园创投合伙人朱伟人在书的开始写了序,我也想用他的最后一句做结尾——

这不是右,这不是左。这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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