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房间沉睡和思考一些
我突然觉得,我从来没有这几天那么理解我父亲。最近几个夜晚我和酒精、香烟和暧昧持续打交道。当然我不是说我父亲也如此,他应该没有“暧昧”,有没有我也确实无从得知。我的理解在于夜晚对于酒精和香烟的依赖。这两样东西帮助我脱离再正常再无趣不过的白天,他们除了能够让我飘荡在夜空和暖被子上,白天也让我依旧沉醉在酒精后的自由中,我并不是说我持续烂醉不醒,只不过是倒头之后把眼镜压弯,第二天迟到出门着急扳直。我的房间充斥酒精、烧叶子和欲望的气味,“欲望”的气味我不知道能不能被察觉,可能在我被褥间隙,被烘干机挤出来,也可能在我垫高的书桌上,我在那里看完了阿甘本的裸体,一本难懂的书,只是看完,也没有什么深入的见解,不过我记得他提到,在衣物出现之前,没有裸体的概念;那没有爱人出现之前,是不是也不会有想念、卑微、讨好和暧昧的情况出现,没有宏大理想出现之前,是不是躯体也依旧属于躯体本身?无需想念逝去的灵魂,在数百和数十年前发出的抵抗?无需卑微在金钱、政治和追求者之前,无需讨好不开心的和开心的,无需和霸凌者、持杖者、诱惑者暧昧不清?
如果说我理解我的父亲,更简单一点去说,是理解作为父权社会中个体虚假的责任感,为了争夺虚无缥缈的领地,为了追求他者的赞扬,选择背负一系列不堪重负的责任感,最终压不过气,在深夜里懊恼哭泣,这时我又要说回酒精了,酒精和香烟就在此刻发挥着作用,让懊恼者明白为何懊恼,让哭泣者知道为何而哭。而我呢?懊恼又哭泣,懊恼我不该多喝酒,不该纠结周遭所发生的还未发生在自身的社会事件,哭泣那些出现在我视野中的逝去的躯体。个体尚无法得到自由,我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解决自身财物问题,找个忙不过身倒头就睡,做一个对周遭漠不关心且欣然接受的公民,之后着急忙慌就该为自己找好墓地,拍摄遗照。可我不能,不是说我不屑于此,而是我连如此生活都难得获得,这是困苦的,且实际上我对上述也不屑。
最开始的时候,别人问我为什么从事如今的工作,我说要找些生活和工作的意义感,意义感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知道很重要,具体在哪方面重要,如果要问的话,我只能回答我也不太清楚。最近我想明白了一些,我或许并不是在找意义感,而是自己无法拯救自己,所以用自身弱小不堪的躯体去帮助别人,以此达到一种平衡,后来一想,这好像也是一种自我拯救。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拯救自己,我经常对此转移话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你也陷入自身困苦之中,或许能够了解,如果无从了解,那么我很羡慕你无此中困苦,为你感到高兴。
一旦我回到家,我就情绪低落,我实在无法讲清楚,我是因为孤身一人陷入情绪漩涡,还是对周遭持续共情所致,又还是因为我本性如此?前面说到自救,我倒是在努力,这个月情绪最低落的那天,我向朋友们寻求帮助,用情感问题开头,我说到我因为较长时间没有情感生活所以产生自我怀疑,但是实际上,我的自我怀疑不止在于情感问题,还在于我的行动始终无法和所想的匹配,以至于我在想我的灵魂和身体是否分别属于两者?和朋友讲到我要离开,他指责我只讲不做,我说是的,或许我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我依旧也顺从且享受此刻的安稳,虽然生存艰难,但是不至于过多挑战。得过且过,挺符合的?记起几年生日的时候写了些文字,说到自己到26依旧如此,27依旧,或许当时放下了一个锚点,始终给自己提供不太好的暗示,而我若是确切有想改变的想法,那么是不是锚点和暗示都不会生效?我尝试去得知,希望有好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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