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做回自己?
心理諮商成契機
一開始會想看心理諮商是因為我不想單靠藥物來控制憂鬱症及焦慮症,雖然在情緒很糟的時候,藥物有很大的幫助,但總感覺吃藥只是把情緒變不見,原本的問題還是在,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要做心理諮商。
諮商一開始都在說自己的情緒,像是工作上很怕做錯事,很怕發表意見,需要不斷和主管確認交辦事項的細節,以免誤會鑄成大錯。慢慢地,話題帶到家庭背景、求學階段的經驗,逐漸聚焦到一件事:我非常習慣聽別人的話,忽略自己的想法。諮商師說我自己的想法其實一直都在,只是我很難相信自己,聽別人的話又讓我很痛苦,目前要做的,是慢慢建立自己的界線,嘗試相信自己多一點。
建立人我界線
一開始非常困難,對一個凡事順從的人來說,要突然反抗別人、堅持己見,需要相當大的勇氣和覺察。
記得那時遇到一件事,我想做醫美除痘疤,家人聽到後表示反對,還說我心理生病了,應該和諮商師討論為何對自己這麼沒自信,聽到後我非常生氣,覺得被深深誤解,卻好像無法反駁,我不斷問自己:「是因為對自己沒自信才做醫美嗎?應該和諮商師討論如何變得有自信嗎?但是我不覺得啊,除痘疤是我一直以來都想做的事情啊!」
我的困惑及憤怒在心頭不斷縈繞,以至於我不得不問諮商師到底該怎麼辦,諮商師只問我:「你同意家人說的嗎?如果不同意,要不要試試看聽自己的意見?」
看見需求的主人
一開始還很害怕聽自己的聲音,總覺得會出事,而且很需要別人認同,但是當我越來越遵照自己的意思,發現生命漸漸動起來,好像齒輪開始轉動了,原本覺得人生就像一灘死水,逐漸一步步開展,原來做自己不但不可怕,還是生命的泉源啊!
還沒界線建立的時候,每次和別人說話,我都會很專心聆聽、盡量讓自己感同身受,所以對別人有很強的同理心,聽起來是好事,但也經常讓別人的需求壓過自己的需求。
舉例來說:如果主管要我周末加班,跟主管溝通的過程中,我會慣性地去同理主管,認為他一定很焦慮,很希望我能幫他的忙,我周末也沒有安排活動,而且加班可以報補休,其實也不是不行,於是就爽快地答應了。然而,在加班的過程中,我會一直覺得不爽,那個時候的我會很困惑,明明沒有損失,為甚麼要不爽。
當界線越來越清楚,我會刻意地壓抑同理心,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多問自己的感受,如果有不舒服的感覺,我會去深究不舒服的原因,並想辦法滿足自己的需求。同樣拿主管要我周末加班當例子,界線清楚後,我會先問自己是在不爽甚麼?
「我已經工作五天了,周末只想好好休息,而且我已經安排好要睡到自然醒,醒來後要追劇,總之就是不想給自己太多事情做,如果要我加班,那所有安排都被打亂了,也沒休息到,當然會不爽。」
「那這個不爽要怎麼解決?」
「要直接拒絕主管嗎?要是主管根本不理我呢?很怕到時候會有衝突,最後吃虧的還是我。但是我真的不想做,那就找個理由推託好了......」
其實不管最後我是用甚麼方式表達自己的需求,甚至可能還是得加班,但是我開始重視我自己,我設法去表達、去捍衛、去談判,所以事情好像有點不一樣了。這個衝撞的過程,讓心裡面的一攤死水,開始起了漣漪,這次沒成功,那下次要怎麼修正?我感覺慢慢在拿回自己的人生。
從做中學,更加認識自己
當我開始在每件事情上都有意識地要做自己,才發現我好不認識自己,像是以前沒有拒絕過主管交辦的工作,所以不知道拒絕後我會有甚麼感覺。為了要做回自己,很多第一次開始發生:第一次拒絕主管、第一次告訴同事自己的精神狀況、第一次去一直很想去的酒吧......。隨著做自己的經驗變多,我越來越知道自己在面對各種情況時,會有什麼感覺,我的生活也會逐步調整成讓我舒服的狀態。
好像從來沒忘記自己
現在回頭看,發現其實以前的我也蠻做自己的,我對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受到成長背景的影響,我對自己有很多懷疑,大部分時候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但是在人生的重要關頭,我好像都會回到自己身上,選擇自己想要的方向,這讓我不禁感嘆,做自己的力量好大,幾乎是本能,儘管有這麼多創傷,還是無法阻擋我做回自己。
小整理
1. 你或多或少都已經在做自己了,可見你沒有忘記自己在哪裡。
2. 可以藉由建立界線,幫助自己看見哪些需求是別人的,哪些是自己的。
3. 做回自己是一個過程,透過相信自己的選擇,一點一點認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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