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岛屿精神,另类人生 · 第一天

岛屿精神丨雨水岛,记忆岛,岛

tunc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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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想念一起坐车和上课的「学长」们了。

#第一天
當提到「島」這個字的時候,第一個畫面或印象,你會想起什麼?
比方說,你跟島的關係和記憶,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嗎?或者是記下你曾經去過的島,來回水陸路上的風景、島上風光、人際交流等。

clip 1

「岛」。

写下「岛」的时候,我眼前是蓝绿色的海,点缀期间的岛屿——成片。鸟瞰。整个世界在陷落,好像把自己吸入其中某片海陆之间。

然后转而变为淡蓝,烫金色的「岛」字骤然印于封面。我把书插入书架。白炽的灯光,照得人仿佛融化。

哦,是在书店。于是记忆决定变成碎片。

clip 2

15年的时候,去台湾交换。

没有咸涩的海风,没有碧绿的海水。我被插进一片山里,每天坐着公车往返于宿舍和教室之间。山脚到山腰有个透明的观光电梯,据说在夜晚正十二点,奇妙的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会发功,这时电梯会开开合合,用普通话和台语,交替说着欢迎光临,欢、迎、光、临。

我没遇到过。

但我总在半夜上山。比如凌晨两点。这时山脚的教室都已闭门。干栏式建筑的教室底下,有一群学生在练舞,音乐叮叮当当。然后我就顺着一点余音爬坡。灯光开始变暗,从黄白色变成暗红色,照在树上——地上全是张牙舞爪的树枝印。我生怕它们突然站起来,也一起跳舞,于是就一个人在那咿咿呀呀开始唱歌——从有节奏地哼歌到胡说八唱。一直唱到观光电梯,等它欢迎我,把我载到另一个世界。

白天的校车上有一种特别的乘客。ta 们会和我们一起在车站牌处排队,和司机师傅示意先下车。我们称 ta 们为「学长」——据说是因为「学长」热爱学习,总爱趴在图书馆睡觉。每次进总图,铜像前总是趴满了「学长」们,ta 们安静地端坐在地上,热爱学习的光芒将我闪瞎(bushi)。有次上文心雕龙课,中途「学长」也跑来上课,爬到了座椅上,趴在桌子上看向老师。老师看了一眼,接着上课。

山间总是阴雨连绵。地理学上说是迎风坡,我的体感就是这是一片被雨包裹的「雨水岛」。(脑子里蹦出来「方言岛」,这里依样画葫芦乱造个词——总之是笼罩在雨里的山间学校)拖鞋是必不可少的——于是拖鞋成为人人必备的时尚单品,我们穿着拖鞋淌着水去上课、去吃饭、去自习:可能我的脚从那时突然如获至宝,喜提解放。后来我回大陆,天天穿着个厚拖鞋,踢踏踢踏,一年四季,不分昼夜,上山下海(奇怪的夸张),有天在云南徒步,有个朋友说,「真的好佩服你这双拖鞋,竟然都不会破。」(好奇怪的重点)

离开学校的那晚我和学弟去骑车。依旧是连绵的雨。我们沿着河堤一路往上,坡度越来越陡,我全力蹬着踏板,雨水渐渐把衣服浸湿。他和我说最欢夜晚躺在宿舍前的草坪睡觉,枕着漫天的繁星——可惜今晚阴雨,只能和雨水作伴。我说太好了,希望下次可以来着草坪看星空。

嘿,下次。一晃已是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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