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精神丨show me a loop
#第四天
記一段在路上一直來回的經驗
比方說是每天的通勤、上學、回鄉。描述那種感受、看到什麼,又或是在路上,你都在想什麼?
两年前我在大理,住在苍山脚下的民宿,每天往返于 706 与民宿间。我们之间有一条狭长的巷道,被几条大路打断,歪曲地通向彼此,从山脚到平地。
它很陡。陡到我永远要摁住刹车,但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滑行。于是下山好像变成一种轮胎与马路摩擦的协奏,火星子在彼此间酝酿。
最开始,我还不会开电瓶车。马路让我有一丝恐惧,于是我们几个人挤一辆电瓶车——前胸贴后背,六只脚,好像蜈蚣爬行一样,尝试同节奏拿起放下——果不其然,这个结果是电瓶车被骑坏了,过度工作的电瓶在一声声呻吟中变得过早罢工。
然后开始各自骑车。我在后面与刹车奋战,前面的朋友已经自顾不暇地撞上了南门菜场前的大树。「beng!」——只听到一声巨响,我看到他整个人人仰马翻地躺在地上——几乎是秒级反应,一切都变得好笑又悲伤。那天本是一位朋友要去废墟拍摄专辑,我们骑去706帮忙拔草布置现场(其实也可以不用去……因为那些草也可以不要……小声),总之现在变成了倒帮,把电瓶车各自丢在一边,然后打上车去北门医院看脚。「我真是个倒霉玩意儿!」他一边嗷嗷大叫一边看着生生剜出一块肉的脚说。
上坡是另一片风情。因为太陡,电瓶车可能在半路罢工。有个朋友是重达200多斤的壮汉,把电瓶车留给了我。有天半夜我骑车,骑到最后1/4的路,电瓶车在陡坡上彻底罢工——我只能开始推它。天真——我只能用天真形容。这两电瓶车也许是我体重的n倍,在这陡坡上纹丝不动。深夜——但我想和它比拼,硬是要拉它上山。在跌倒n跤,以及7分钟的步行路程愣是被我拖了2个小时的代价,我和它的博弈结束。凌晨4点,我终于把它拉到民宿。「你为什么不把它停在一边自己回来?」朋友问我。「emmmm……你说的有道理,但我担心它站不住。」我认真说。
时隔两年,我回到大理,住在南门附近。原来706的客栈,已经因为种种原因,改名换姓,换地另租。至于那家民宿,也早被拆得只剩骨架,以全新面貌示人。我站在客栈后门,水泥马路还是原样,我在那里送走了一位仓皇离开的朋友——想来在那天以后,无论是民宿还是客栈的朋友,都逐渐各奔东西。眼前的荒草地被拾掇得干干净净,俨然是一片颇有情趣的小花园。
「这家客栈被转租出去了,不过好像生意不太好。」住在南门附近的朋友告诉我。
几次夜间经过,都不再灯火通明,只有一楼有光,楼上则是黑漆漆地沉寂。
「太贵了吧这个成本,而且也没什么竞争力。」我说。古城现在到处是闪亮的五颜六色的灯管,眼花缭乱得招揽四面八方的客人。我也觉得晕眩,在 loop 里推来搡去,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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