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紀錄】我的父親，我的驕傲

因為阿嬤過世，再加上疫情尚未降溫，今年並無像往年般，邀請大家一起來家裡過父親節，然拜科技發達所賜，透過視訊仍同步傳達我們這些小(大)蘿蔔頭們的祝福。

阿嬤總共生了五個小孩，排行老三的爸爸，在大阿伯、二阿伯因病相繼過世後，二十初頭歲數，多了個「特別」的長子身分，便負起了照顧阿公阿嬤的責任。近期《俗女養成記》第二季開播的關係，回去重新看了第一季，在這樣的喜劇背後，其實透漏的著每個腳色在這個社會下自我追尋的過程。

前陣子看到了重點就在括號裡的分享，如果要我在第一季挑選最有感觸的一集，我也一定挑吳慷仁客串的第八集！這一集的一開始，就是陳嘉玲的爸爸在修理他那台老舊的摩托車，即使阿嬤一直念著阿公，陳嘉玲的爸爸仍是笑笑地說著車子還堪用。吳慷仁試演陳嘉玲的叔叔，在台北「幹大事」的叔叔，風流倜儻的模樣，相較於陳竹昇飾演的大哥而言，總會讓人把日光多停留在這個小弟身上，而阿公阿嬤看見許久未見的兒子，不免也忽略了默默在一旁的長子。

直到黑衣人的出現，才意識到小兒子的狀況和意圖，吳慷仁和阿公坦白的那一個場景，他焦慮哭喊的說著：「我又不是陳晉文，像他這樣一輩子守在台南，每天都做一樣的事情替你顧店，這種無聊的生活不是我要過的。」吳慷仁哭喊著他會改的同時，阿公只把目光看向在他們身後的大兒子，嚴肅的說了一句：「你會怎麼做。」，對於陳竹昇忍著情緒回覆：「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一幕，紅了眼眶。

父親節那天，在視訊電話裡，我和爸爸分享了這一段，順勢說了：「你就是現實版的陳晉文」，螢幕裡頭的爸爸雖然笑著繼續和我聊天，但我沒有錯過那個陳晉文忍住情緒的表情。

爸爸很年輕就這樣照顧著身體微恙的阿公阿嬤，始終沒有離開過老家，每每在外打拼的叔叔姑姑回來，總是看著在那裡忙來忙去的爸爸被大家忽略，聊天過程中的無意的一兩句，笑著爸爸不理解他們，隨著年紀增長，發現那時候如同劇裡面的吳慷仁一樣，也許帶點真實，又或者其實更多是看輕的意味。

我相信一定有很多「陳晉文爸爸」，孝順且認真，傻裡傻氣，重點還是女兒控哈哈，小時候睡前我和我妹最期待的就是爸爸當我們騎士，上演著騎馬打仗戲碼，其實就是騎在爸爸的背上，然後玩得太起勁，我媽就站出現在門口大喊：「現在幾點了！」

隨著年紀增長，只能說人生有好多的選擇，沒有正確答案，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走下去，因為這樣才能夠對得起自己的付出。曾經，爸爸和我分享著他其實有機會去紐西蘭工作的，然而因為阿公阿嬤的羈絆，放棄了這個機會。此時的爸爸的眼神已不再閃閃發亮，但也沒有迷惘，我想，對於這些機會，有時候錯過就真的錯過了。

記憶中，即使還有姑姑跟叔叔兩個兄弟姊妹，面對照顧父母這件事情，留在這個家的爸爸，成了孤獨的勇士，他心裡面的苦沒人知道。爸爸和媽媽相互扶持一輩子，面對身為兒子媳婦以及為人父母的雙重身分，有時候事情的發展，剪不斷，理還亂。

在這個搖搖晃晃的人間，時間的河流，有時候迫使我們不得不做出些決定，即使我們仍尚未做好準備，也無法準備，看著年邁的爸爸，好幾次情緒上來，替他不捨但也覺得幸運，即使面對這麼多的無奈哀傷中，仍然沒有在爸爸的身上留下任何的摧殘。

身為子女的我們，即使有好多的不捨，好多的氣憤，但也在父親那清澈的眼神裡，得到一絲的救贖，因為我們知道是經歷了多少的千錘百鍊，才能夠蛻變成現在的模樣，要經歷過多少的荊棘障礙，才能夠成就偉大的父親。就算全世界都遺棄他，還有我，我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