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ire
“你认为独偶制比起多边关系更‘单纯’么?” 帕特丽夏拨弄着额前的发丝,戏谑地看向菲,“岌岌可危与自暴自弃之间的差别罢了”摩根端起她手里的咖啡道,她向来不信任被定义的关系,她对范畴有严重的敏感症。
菲撑着下巴望向咖啡厅外行走的人们推了推眼镜说:“简单对称的物体更有美感,人类情感在我看来也是这样。”不远处的珍妮特笨拙地躲过服务生端的餐盘,差点撞翻对桌客人的高脚杯。
菲的眉头跳了一下,帕特里夏笑出声:“你的女友又姗姗来迟了。”
珍妮特拉开座椅坐在菲的身边,她的手臂上还沾着少许油彩,长长的棕红色卷发自然垂下。“我错过了什么?”她一直这样神采飞扬。
帕特里夏召来服务生:“气泡水和泰式拿铁”,转过头对珍妮特说“我们在聊酒神与日神。”
摩根煞有其事地点头:“悲剧与喜剧。”
菲挑挑眉补充:“诗人与哲学家。”
珍妮特翻了个白眼:“阴与阳?水与火?你们就知道拿我打趣。不如辩论甜点吃曲奇还是蛋糕。”
菲牵过她的手假装认真思索道:“按照你的黑格尔食物学,应该会选提拉米苏。”于是大腿上挨了一掌。
四个人笑作一团。帕特里夏接过泰式拿铁递给珍妮特,后者道谢。
“我倒是觉得独偶欲求的饱满信任不堪一击,盛满占有欲的器皿总会变成危险的匕首。”帕特里夏突然有些忧郁,仿佛拾起回忆的玻璃是很伤心的事。
菲耸耸肩说:“取决于你想要什么。封闭的关系可以支撑自由,开放的关系有时也会毁灭自由。”
摩根皱眉:“你们两人对现实的理解太依靠话语,不够健康。”
珍妮特的电话响了,她打着哈欠接起来:“电影票?好的...嗯...我知道了。”
帕特里夏无奈问:“又是克里斯吗?”
珍妮特挂断电话,幸灾乐祸道:“你的追求者总是捏造各种理由邀我们去这个画展那个电影节,这次要去吗?”
“让我想想。”帕特里夏扶额。
摩根把玩着她的红色打火机提议道:“他应该叫上我们去新开的夜店。”珍妮特兴致勃勃:“NANA?开业那天我就去转过一圈,还不错。”
冰淇凌车开过,传来一阵诡异的音乐声。消防车紧跟其后,几个青少年在讨论他们的夏令营,戴着墨镜的老太太坐在咖啡厅的前门打哈欠。
帕特里夏笑:“我爱住在城市。一切都发生在这里。”
菲摇摇头:“郊区更适合需要专注的活动,虽然中产社交腻得烦人。”
珍妮特想了想说:“住在距离大都市两小时距离的地方最好。”
摩根嘴角一抽:“你们说得像这真的可以选一样。”也像我们就要对此照单全收似的。四人在尴尬中意识到自己在某种混乱的宇宙秩序中走到这里,而刚刚的对话仿佛圣诞节前夜的孩子滔滔不绝问各种各样的“what if”。
帕特里夏站起身拿起她翻到一半的诗集,“我得去写下周要交的论文了。”
摩根拎上她的六个购物袋说:“公司新来的几个模特脾气糟糕得很,最近我可有得忙。”
菲和珍妮特对视一眼,珍妮特抢先道:“我要去买冰淇淋。”菲无奈地点头。
她们走出咖啡厅,走进行色匆匆或假装有目的地的人们,现代的空气像摇动的风铃。
未来在谁的脚下展开了?大概是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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