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人際關係零點

當時媽媽的親友都住在附近，騎腳踏車亦或步行都能抵達的距離。C家裡有一個大我2歲的哥哥、分別小我1歲及2歲的妹妹。

我好羨慕。

即便是為了玩具吵架，為了誰不讓誰而打起來，有手足的場景吵吵鬧鬧的，一直都讓我很羨慕。不像我的家，除了父親的打罵，就是我的哭聲。

一週七天，我可以窩在他們家至少4天，還有2天可能會去大阿姨家。我的舅媽是全職主婦，除了不會做飯外，也不太做家事，每天她的工作就是和左右街坊閒聊，無所事事。

這讓母親這邊的大小阿姨們很是不滿，認為他們的哥哥可惜娶了這樣的女人。

也因為全家只有舅舅一人在工作，所以他們家境特別不好，常常需要跟姐妹們借錢度日。我想，這對C家孩子來說，也是盡收眼底冷暖自知。

我們3個女孩，真的是玩在一起長大的。不管她們搬到那，只要騎腳踏車能到的，我幾乎天天出現。雖然她們家境不富裕又如何?和她們在一起玩樂的時光是童年的我難得的歡樂。而我也天真的以為，對他們來說我是個特別的表姐。

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有沒有我這個人，沒差。

那時準備上國中，母親發現我越難掌握行蹤。原本下課就會搭公車回家的我，開始會搭公車跑去玩。痛扁我一頓後，索幸把戶籍轉回住家附近，國中開始總算不用再搭公車上學。

當時，我有個念頭。而這念頭，存在已久。我發現C家的孩子很少結伴來家裡找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這樣的經驗。一開始我並不以為意，到後來，其實也是想測驗看看罷了。

而人性，無法被測試。

我想知道，如果我不去找她們，她們會不會來找我?沒有，連一通問候的電話都沒有之外，我們至今都沒有再聯絡過。

爾後的人生，我一直重導覆轍這個輪迴。我不明白的是，是我做人失敗?還是我只是結交了不夠重視我的朋友?如果說人的一生就是會有許多人上車、下車。那麼如今我的車上一個人也沒有，到底又是怎麼了?

也太衰了。

我只是偶而的，想任性一下，想要有人可以問問我"你怎麼了"?最終演變成沒人理你演的這齣謬劇。這樣的人生也太背了。在朋友之中，我總是擔任那個接住別人的人，然而，誰來照顧我的心情?

過往發生的種種，都成為了我根深蒂固對人性的看法。

因為我不夠重要，所以可以隨時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