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决绝

从派出所出来，冷是慢慢爬上身体的，他的脑袋一直「嗡嗡嗡」。

「谢了，兄弟。」他没有搭话，一个特别恨的念头浮出他铺满碎冰的想象，他想一拳打倒他，既然出拳了，那一定还得有第二拳，使劲打，打到对方失去意识，打到自己筋疲力尽，血肉模糊。不能犹豫，不然他肯定会被反击，如果他反击了，他肯定是招架不住的——这得是一锤子的决定。

实际上他没做任何反应，不知道是谁先离开派出所的大门。冻雾妨碍了视野，街道除了呼啸而过的汽车，只有一派肃杀，霓虹隐约在雾的后面扑朔，他的拳头紧捏着，他想起了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下午上课前在操场上，高年级的学生抢他的玩具，一张速食面里的水浒卡牌而已，他哭了，拼了命地和对方打了一架，一直追到对方教室，打到老师走进教室。

拳掌一阵疼痛，应该是因为攥得太紧，或者，「他妈的，今天真冷。」他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