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第一天｜過年的吃飯記憶

說起「吃飯」，第一個出現在我腦中的，就是媽媽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小時候的過年有一段時間，媽媽會需要準備許多餐點要給家中來訪的爺爺奶奶或親友吃。大概在過年前幾天，媽媽就要開始準備採買、採購，每次重重地一大包，扛也要扛回家。­小時候的廚房算是滿大的，可以擺得下圓桌，坐10幾個人。

過年要準備的料理很多，可能前幾天就要開始自己蒸蘿蔔糕、做粿，還有要拜拜用的食材，媽媽也很重視配色，香菜、芹菜、辣椒，這些點綴的食材都要準備完整。那時候只有媽媽吃素，親戚跟爸爸都沒有吃素，所以媽媽煮了素食，也要煮葷食。至於這當中媽媽怎麼能完成這麼多的料理，我也是沒有什麼印象了，因為爸爸是不會特別去協助料理的，而媽媽認為，料理是女人的事，廚房是女性要忙碌的。爸爸只需招呼、跟親戚聊聊。

印象深刻是，媽媽對於吃飯的進食順序是很在意的，長輩們要先吃，小孩、女性最後，所以每次都是看到，親友們先開動了，叫媽媽別煮了，但媽媽不肯停，幾乎是他們吃了一輪，媽媽還要陸續上菜的狀態。而我們小孩是只能在客廳看電視、玩遊戲，等待媽媽說可以吃，才能進去吃，有的時候媽媽怕我們餓，會先煮一盤水餃出來，讓我跟哥哥止餓。而後續我們進去時，大概就是菜餚都動過了，我們再吃剩下的。而大家吃飽喝足，最後是我們要幫忙整理善後，所以整個小時候過年的記憶，我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很忙又很累。實際上，跟親戚有很熟悉嗎？卻好像有點熱絡，又有點距離。

而後根據媽媽的說法，準備幾年之後，爸爸說這樣請吃飯負擔太大，就先不用再請親戚來訪。最多是爺爺來家中走走而已。等我再大一點，就是年節跟著媽媽一起到濱江市場採買，那時候哥哥跟我也跟著媽媽吃素了，所以我們會買很多的素料、過年用品，為了過年準備。那時候媽媽只需要準備祭拜祖先的菜餚跟自家吃食，但至少都要10-12道，每盤都要用心烹煮及擺盤配色，說起來也是大的功夫，對或許對她而言，拜拜的豐盛代表著家族的平安與豐盛，期望來年都能順順利利。這樣的習慣，直到哥哥們成家，祖先牌位遷移至廟裡之後，才開始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