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的周末夜:離家不遠?

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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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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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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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家後,是怎樣的感受?

周五的夜晚、Friday night,今天工作事情多了點,耽擱了休息時間直到十點半才離開公司。下班後,高中同學聯絡了我要把他用不到的貓罐頭給我,便和他敘敘舊、吃個永和豆漿,談天說地,講講他的新女友。

出社會,其實是另外一種離開家的意義。在那個組織、團體、小社會裡,你得面對來自四面八方的旅人,這些人為了共同的目的在這個群體底下做事。有些人住得遠、有些人住得近,大部分的人不會與你有太深的交集,跟你有業務往來的人雖然接觸多了些,但不見得更深交。

在群體之間與他人建立關係、彼此互助或者競爭,是生而為人,畢生的課題。

還記得第一次離開家應該是中班、大班,那一天百般不願意的被媽媽送往幼兒園,臨走前別情依依,大哭一頓。
去幼兒園的第三、四天,這種依賴感已經渾然不覺,可能運氣好到了不錯的班級,覺得上學好玩。

之後一次離開家,是上國中離開台北到花蓮念書。
依稀記得剛搬進去宿舍的前幾天,用電話卡打電話給母親的時候,我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說著對母親與家庭的思念,哭訴著不想在外面一個人生活,無人可以依靠。
但這畢竟是家人為我做出的決定,當時也沒想太多。後來,就跟著大家做,不要當異類、也不要太引人注目。
偶爾其實蠻想出風頭的,也想讓自己喜歡的人看看自己有魅力的模樣,但那些事情,父母教不了你,自己人格塑造的過程,終究只能靠自己在環境中形成。

以前,我總認為先天的影響很小。越長越大,卻越覺得一個人的基因、前幾歲的生長環境,便會定調他往後七、八十年的人生。
同樣在一個班級當中,班導在訓斥、告誡每位同學對於考試的重視程度。有些人天生資質好,不用怎麼念;有些人甩都不甩,整天就想發呆。我是那種乖寶寶,會專心聽,也會覺得考試很重要的那種人。
只是念書都念不好,即便蠻努力了考試還是沒很高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後來知道自己的程度不太夠,選擇了直升班繼續在同個學校就讀高中。認知到東部教育資源的缺乏,便在一次暑期先修班的課程當中,選擇了周末通勤補習的方式加強自己的學科成績。
後來的故事,若有機會再說給各位聽。

大學的學測認為自己考得不好,又決定考了指考,指考不幸中箭落馬,最後選擇了北部偏遠的大學讀書。
車程太遠的關係,我又離開了家,在外租屋,這一念就是四年。不過當時一周回家一次,也不覺得離開家很遠。

一路走來,或許我離開家最久的時間便是國高中的六年了

現在想起,鄉愁對我來說並不難受,或許是因為自己也習慣在群體中找到自己的生活方式。
反而覺得自己對父母才是最為虧欠的,讓他們花大把金錢在私立學校的學費上,還無條件支持我補習。在當時,我打電話回家詢問他們我可不可以的那個場景,那個電話中的溫度與果斷答應的語氣,感覺都還歷歷在目。

我並不知道母親掛斷電話後,怎麼與父親求情,或者他們是不是曾經為難過,要額外花個七、八萬塊來支持孩子的需求。
但對我來說,他們一直都在,連之後指考考差、身上遇到了一些難過事情的時候,他們也是二話不說坐車來花蓮看我,只想確認我是不是一切安好。

或許是這樣的用心跟無私的愛,讓我想要用很多時間回報他們。

想當初,要把我送往花蓮的時候,父母一定背地裡難過了不少回,這是身為子女的我始終無法理解的。或許等我以後自己成家立業,便能讀懂或猜到他們的心思。
但在那之前,我永遠是在他們懷中剛誕生的嬰兒

即便離開家長達六年、或十年的時間,對我來說也總覺得與父母相隔不遠。
但對父母來說,子女離家的距離不管多近,時間不管多短,都應該相隔很遠。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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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1992年出生,從小夢想當作家。 在一間傳產工作四年多,幾乎沒寫過任何完整的中長篇小說,自大學寫過的新詩入選過文學獎之後就沒寫過新詩但一直覺得自己很會寫。 大多時候想隱惡揚善,有時會被世間的惡嚇到而隨波逐流,與之為伍。 想要大眾知道這世界多數的美,而非少數的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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