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櫃書如帆駛入風雨

【當一櫃書，如帆駛入風雨】

風雨如晦，淋淋兩日之後夢境滲水。

循水聲醒來，才發現原來不是夢。

擋不住的雨龍從木製書架垂涎而下，一路匍匐濕痕，滲透六層排面的書，也許更多。

垂死病中驚坐起大概也是這般驚恐，卻攔不住時光滔滔——中國文學史，第二性，中國當代小說二十家，昔往的輝光，半生緣，西方現代文學理論，古今文學鑑賞以及層層疊唱的日記本。

這些紙頁與回憶都如流水一路向東，無從回首或回收。 我手裡潮濕且逐漸漫漶的字，是怎麼也捉不著的魚，從風雨罅隙悠悠溜往不知名的海域，無可挽回。

樓上的仲介夫妻下午來了。 挺著大肚子的太太跨過濕淋的水泥地，一邊跟屋主視訊。

「我婆婆叫我不要來，因為要請產假了。 」她的臉頰微滲著汗，腼腆地笑著。

還在腹中的孩子也知道嗎？爸媽曾奮力止住一場風雨。

儘管書櫃已經淋漓為一座無字之島，漂浮在夏末雨龍的麒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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