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五｜等待

阿康的一句：「我可以喜歡你嗎？」

我沒法回應，也不知道怎樣回應⋯⋯

我約了莎莉翌日在學校見面談心⋯⋯

我們找了一個秘密的地方坐下⋯⋯

應該不會碰到阿康及其他朋友的⋯⋯

莎：所以阿康說喜歡你⋯⋯嘩啦

我：我不想他喜歡我！我不值得⋯⋯

莎：你喜歡他嗎？

我：我不知道⋯⋯

莎：近來你們不是時常聊通宵嗎？都聊些什麼呢？感覺曖昧嗎？你太沒曖昧意識了吧！你現在很驚慌了吧！媽媽！（有一段時間因為我很會照顧莎莉，她開始稱我”媽媽”，我也稱她”囡囡”）

我：囡囡，我不知道，我真的以為他只是關心兄弟！我們什麼都聊，他的前度女友、我的暗戀、我的童年、我的媽媽弟妹、我們彼此對生命的看法、我認為自己活不下去多久、我的情緒想法等⋯⋯就像與你聊天一樣的自由！⋯⋯怎麼辦才好⋯⋯要是別人知道會怎樣⋯⋯那些暗戀他的女生⋯⋯不會放過我吧⋯⋯

莎：你只是怕被討厭及排斥吧！你有沒有靜下來感覺一下你對阿康的感受呢？真的只有兄弟情？沒有半點動心？⋯⋯

我：我很怕被討厭！我真的很怕！⋯⋯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又不懂任何運動⋯⋯成績又不好⋯⋯我憑什麼被阿康喜歡呢？我真的覺得很不合理⋯⋯他應該找個更好的⋯⋯這才正常⋯⋯

莎：愛情沒什麼正不正常⋯⋯喜歡就是喜歡⋯⋯有時就是這樣⋯⋯喜歡了也不知道⋯⋯何時開始喜歡也不知道⋯⋯就是當感覺變強烈時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喜歡上了⋯⋯所以你不是不喜歡他⋯⋯只是覺得自己配不上是吧！

我：我⋯⋯不敢⋯⋯喜歡他⋯⋯他那麼優秀⋯⋯那麼多女生喜歡⋯⋯我何得何能⋯⋯我⋯⋯不敢⋯⋯

莎莉看到我快哭的樣子⋯⋯便不再問下去⋯⋯

莎：好⋯⋯不要緊⋯⋯慢慢來⋯⋯你先不要想吧！你需要我替你傳話嗎？

我：如果阿康找我，你先別說見過我⋯⋯拜託你！我先回去了！再聯絡吧⋯⋯

莎：好⋯⋯我知道了⋯⋯再聯絡⋯⋯你好好休息

我慢慢步行至戶外停車場時，開始冒起像霧一般的雨粉⋯⋯我把外套的帽子拉起蓋著頭部⋯⋯走到車附近⋯⋯看到一個男生站在我的車旁邊⋯⋯

⋯⋯我發呆了⋯⋯

⋯⋯是阿康⋯⋯沒有笑容的阿康⋯⋯

我：你怎麼會⋯⋯

康：我找不到你⋯⋯於是找你的車⋯⋯

我：⋯⋯我要回去了⋯⋯再談吧！

康：我要現在談⋯⋯下雨了⋯⋯進車吧！

於是我們一起進了車⋯⋯彼此沈默了一會⋯⋯車中的空氣好像停頓了一樣⋯⋯像我們的氣氛⋯⋯變得僵硬⋯⋯

康：你究竟是怎麼看我的，你老實的說吧！好讓我死心！

我：⋯⋯我⋯⋯不知道⋯⋯

康：不知道喜不喜歡⋯⋯還是不知道怎樣拒絕我⋯⋯

我：請你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

康：你覺得配不起我是吧！

我：你⋯⋯為什麼會知道的！

康：我們聊了這麼久⋯⋯我怎會不知道你是如何思考的呢？你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不應該有人喜歡⋯⋯不應該拖累別人⋯⋯你覺得自己會為別人帶來不幸⋯⋯是吧！

我：⋯⋯（我沒法說出話來，因為他說的都是我的心底話，我沒法反駁）

康：我知道我沒法制止你這麼想⋯⋯但在我心中⋯⋯我只想你⋯⋯我只想要你⋯⋯我喜歡你⋯⋯就是這樣

我：我不值得你花時間去喜歡⋯⋯

康：值不值得是別人的感覺，不是由你去決定的⋯⋯我自己覺得值得就可以了⋯⋯你值得我去愛⋯⋯

我：你⋯⋯不要這樣⋯⋯我不敢喜歡你⋯⋯我很害怕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

康：⋯⋯好！你不要哭⋯⋯我不逼你了⋯⋯我開你的車送你回家好嗎？

我：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可以⋯⋯

康：對不起⋯⋯弄哭了你⋯⋯對不起⋯⋯

我：康！你喜歡我是不會有幸福的⋯⋯你放棄吧！

康：我不需要你給我幸福，我給你就好！

我：⋯⋯⋯⋯⋯⋯⋯⋯⋯⋯我不敢要⋯⋯

康：是不是因為我只有一隻眼睛⋯⋯所以⋯⋯

我：不是⋯⋯你從來都比別人強⋯⋯

康：我知道你不是因為我眼睛的問題⋯⋯你從來沒有看不起我這缺陷⋯⋯把我當成一般人一樣⋯⋯我的朋友之中，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我：我知道你重視我們的友誼⋯⋯

康：我可以等的⋯⋯我會讓你不再害怕⋯⋯

我：你⋯⋯

康：我什麼⋯⋯你沒法阻止我喜歡你⋯⋯也沒法阻止我一直等你⋯⋯就像你一樣變成傻瓜⋯⋯痴痴的等！

我：（笑了）你別鬧了！

康：你笑了⋯⋯天雨路滑⋯⋯車走慢一點⋯⋯你小心回家⋯⋯好好休息⋯⋯我再找你⋯⋯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