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局 腥風
中都,洛明城。
月見帶他們瞬移到罕有人跡的西邊城郊。
『我們就從這裡走到街市吧。』然後放開了里蔚與陽東士的手。
里蔚張望了四周,說:『我們就這樣大剌剌走去街市?』
『是啊,得先領錢呢。』
『妳的畫像遍布各地,一到街市,不怕鬧出風波?』陽東士說道。
月見看向阿离與煙縷,說:『你們先變成狐狸的模樣。』
煙縷直接拒絕:『我不要。』
『你們的容貌太引人注目,到了人來人往的街市,會引發很多麻煩。』
『好。』阿离二話不說,立即變成單尾狐狸的模樣。
月見一看,立即將狐狸模樣的阿离抱起,她蹭著阿离蓬鬆柔軟的毛對煙縷說:『放心,我不會讓那兩個傢伙抱妳。』
『不是這個問題!』
煙縷看著月見對阿离又摸又揉的,不知為何,開始羨慕起來。
我也想摸摸看。
意識到自己有這樣的念頭,煙縷甩了甩頭,拍了拍臉頰,想揮去腦海中的邪念。
等邪念一除,煙縷深深吸一口氣,說:『里月見,妳絕不能對我又揉又摸的。』
月見眼放邪惡精光,卻是露出單純的笑容道:『那是自然。』
煙縷還是不相信月見會做到,她做著最後掙扎:『我可以戴面紗。』
月見想了想,她看著懷裡的阿离,心道,或許這樣可以省去一些麻煩,同時還能增進煙縷對阿离的情感。
月見故作認真思考,一會後,說:『行。妳就戴著面紗吧。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能掀開。』
煙縷開心地點頭:『我答應妳。』
月見就將阿离抱到煙縷懷裡,一副推掉麻煩的輕鬆表情:『那阿离就交給妳照顧啦。』
一抱到阿离,煙縷不禁露出興奮之情,雖然她急欲克制,但還是被月見發現。
月見又是一臉姨母笑地看著煙縷及阿离,多好啊。
陽東士看著這一幕,感到神奇,原來妖與人也能這樣子相處。
又或者,是里月見與生俱來的魅力。
———
到了洛明城最繁華熱鬧的東區街市,月見問里蔚:『你想回家看看嗎?』
這個問題,里蔚不是沒想過,回到家,可以讓父親母親放心,但隨之而來的,是被禁足。父親可能會為了保護自己,將自己鎖在家裡,又或者送到某個地方,強迫自己學術法。
『再怎麼樣,我都得回去看看他們,使他們安心。』里月見應該不會讓自己落得這種境地吧?
『好。我們就去里府吧。』
『咦?妳不怕去了,我們就出不來嗎?』
月見摸了摸里蔚的頭笑道:『怕什麼,沒人能攔得住我。』
一行人來到里府,管門的門僕看到有幾個人站在府門外,覺得奇怪,他左右瞧了瞧,發現到一個熟悉身影,定睛一看,是失蹤的小少爺,門僕一認出里蔚,連忙朝府內大喊:『小少爺回來了!小少爺回來了!』
一喊完,門僕衝向里蔚,欣喜道:『小少爺你終於回來了,老爺可是很擔心你啊。』
這時,門僕才意識到旁邊幾位陌生人,他問里蔚:『小少爺,他們是…?』
『他們是我朋友。我先帶他們進去吧。』
門僕連忙說好,便讓里蔚帶著月見他們進府。
剛進府走沒幾步,就看到府裡的僕從帶著里樁神色匆匆趕來。
當里樁看到里蔚時,那是有多開心,心心念念的小兒子終於回來了,也不用再整日為他擔憂受怕。就在他們距離越來越近時,里樁的臉色從開心直到憤怒。
就在里蔚他們兩尺前的距離,里樁突然停下,他手指著月見,怒道:『妳還敢出現在這?』
『我把你小兒子完好如初地帶回來,怎是這樣怒氣洶洶的態度呢。』
『當初是妳將蔚兒擄走,現在還有臉說這種話。』然後,里樁將目光移向陽東士,『陽道師,你師父海道師昨日才來尋我,今日你就出現,真是巧啊。』
里樁話裡帶刺,一想起那日陽東士選擇與月見走,他就非常不滿。
陽東士訝異道:『我師父來找你?那…不就表示你告訴他我的情況了?』
里樁哼道:『那是自然。當他知道自己的徒弟愚不可及,選擇跟來路不明的女人走,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陽東士心下忐忑,既然師父知道自己與里月見走,他會怎麼看自己?又會如何做?
月見看了看陽東士,對他說:『不要聽那老傢伙亂說話,你師父並沒生氣,反倒支持你的決定。』
『妳怎麼知道?』
『我沒跟你說嗎?我有遙視的能力,無論任何地方,隨時都可以看。』
『…什麼…能力…?』陽東士睜著雙眼,滿是困惑地看著月見。
閱覽群書,卻從沒聽過遙視,那又是什麼能力?
就在月見與陽東士說話的當下,里樁命身旁的僕從馬上去玄慶宮通知皇上,告知他里月見就在洛明城,請他派兵前來里府捉人。
僕從一領命,便迅速離開。
里樁這一行為,月見都看在眼裡,但她無所謂。月見想著,里樁想將事態鬧大,那就順他的意,最好是引起滿城風雨,人人皆知。
月見沒正面回答陽東士的問題,她轉而對里樁拋出燦爛的笑容:『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里樁眉頭跳動,滿臉嫌惡,接著他一聲喝令,沒多久時間,里府內所有男僕接踵而至地出現,將月見他們團團圍住。
見此情景,里蔚不解道:『父親,您這是要做什麼?』
『蔚兒,你過來。』
這時,月見拍了拍手,嘲弄道:『里樁,你以為這幾個人就能關的住我們?』
『我當然知道關不住你們。』
『所以你此番作為是…?』月見故意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圍。
『賭你們會不會動手。』
瞧里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月見又是一陣嘲弄:『呵呵呵,真有自信。』然後,月見雙手擺在身後,『我還真不會動手。』
里蔚神情焦急道:『父親,您誤會里月見了,這幾日我在她那待得很好,並無受傷害。』
『住口!蔚兒,你是被她迷惑了嗎?竟幫她說話。』
『父親,您真的誤會她了。』
陽東士看著周圍陣仗,心中感到不安,他向月見確認:『妳真沒有要動手?』
月見小聲道:『不錯。我在等一個時機。』
陽東士也跟著小聲說:『什麼時機?』
『熱鬧的時機。』
月見摸了摸里蔚的頭說:『好孩子,回去妳父親那吧。』
里蔚訝異地看向月見:『妳這是…?』
『不管怎樣,你未來都是要繼承里家家主的,瞧你父親如此厭惡我,跟著我,可是會被他追殺一輩子的。』
『在嵐山的時候,妳可不是這樣說的。』
『難道你認為你的簡單幾句話,他就會讓人退下嗎?』
里蔚看向那些圍著他們的僕從,眼裡透著不懂世事的天真,最後他看向里樁:『父親,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您為何還要如此?況且,並非是我的央求,而是她要帶我回來的。』
里蔚這番話,讓里樁氣得大罵一聲,他說:『蔚兒!你給我聽好,事情已經不是她將你擄走那樣簡單了,你知道里月見是什麼樣的人嗎?單憑長生不老就足夠引起難以預計的混亂了,你待在她身邊很危險,到底懂不懂?』
『可是這些危險,不也是父親親手促成的嗎?』
『你!…。』里樁張口結舌,訝然地瞪著里蔚,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說出這種話,『蔚兒,你真的被里月見給蠱惑了呀!』
———
同一時間,玄慶宮。
里樁派出去的僕從以極快速度趕往玄慶宮,到了宮外,僕從告知守衛的禁軍,自己是國師派來的人,有很重要的事要傳達給陛下,禁軍聽了後,派其中一名軍員進入宮中告訴中軍校尉馮騫。
馮騫一得知,是近日鬧得沸沸揚揚的罪窺禍首里月見出現在里府,便立即前往太至紆的寢殿,和昊殿。
到了殿外,馮騫大聲稟報:『陛下,臣有急奏。』
正坐在桌案前處理政事的太至紆,頭也不抬地說:『進來。』
一入殿內,馮騫先是拱手行禮:『陛下。』
太至紆停下手中工作,看向馮騫:『什麼急奏?』
『陛下,國師派人來告知,里月見此時正在里府,望陛下派兵前往支援。』
『此事為真?』
『是的。』
『一個里月見而已,需要朕動到兵?』
『聽那僕從說,不只里月見一人。她帶著崑崙觀的陽道師及國師的小兒子,還有一名蒙著面紗,懷中抱著狐狸的女子。』
太至紆面上微頓,思索了一會,然後,他嘴角上揚,帶著有趣的表情說:『既如此,當然得幫國師。』
太至紆起身走出桌案,對馮騫說:『你陪同朕前往里府吧。』
馮騫一聽,當下還沒意會,他再問一次:『陛下,您是指,只有臣與您去國師的府上?』
太至紆朝站在一旁的內侍公公招手:『苗若保,過來幫朕更衣。』
苗若保愣了愣,問:『陛下是要更什麼衣?』
『朕去里府不能穿皇袍,太引人注目,拿一件尋常公子穿的那種衣服給朕。』
苗若保大大地喔了一聲,隨即去拿衣服。
太至紆看向馮騫:『你不出去,是要看朕換衣服嗎?』
『是,臣先去殿外候著。』馮騫躬身後退三步,在轉身走出和昊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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