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來不是男也不是女?由性別操演去告別自己「天生」的性別(下)⁣:性別操演與女性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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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義的實踐必須展現和穩建於對「女性」的定義。棘手是,他們同時又要以某個共同的身分為基礎,以得到社會認同。所以,遭到了錯誤再現和悖論意味的指責。筆者及巴特勒認為,解決這兩難情形的方法是:女性主義者須從根本上重新思考什麼是「女性」,試圖將可變的、流動的身份作為「女性」定義上的先決條件,從而使女性主義理論從單一的基礎中脫離,避免遭到被它排除在外的那些身份位置的挑戰。

「關於性別,請試著理解你就是性別操演」⁣

雌雄同體、同性戀、異性戀、泛性戀以至古老式的「女性主義」和「父權主義」等有關性別的本體論均是基於不同文化、種族、階級和地域的話語建構下用來詮釋自己生活的體現。用一個概念去概括它們,就是「性別操演(doing-gender)」(註1)下的湧現。⁣

美國「後結構主義」、「女性主義」學者及酷兒理論家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於一九九零年出版的《性別惑亂》中提出這個經典的概念。她認為,「性別」從來不是一個先決、靜止不變的分類和本體論。只是人的一種期待,這種期待的結果產生了它所期待的現象本身,這裡與當代法國哲學家沙特提倡的「存在先於本質」(註2)理論異曲同工。也就是說,不存在一個預定、先天的生理性別(sex),人認為自身有某種「本質」的性別屬性,這其實是社會規範不斷作用於我們身體的結果。在日常生活的種種互動、細節和媒介的耳濡目染下不斷被合理化、強化(見(上篇)二元對立的例子),久而久之、潛移默化下成為人類行動處事法則的動態過程。⁣

寫到這裡,筆停下。不禁惋惜要在文化開放的二零二一年娓娓道來三十年前經已論證的「性別」概念。⁣

人類周而復始地操演著性別光譜。坐於光譜任何一點的遊人,都是困於兩頭點對點的死胡同之間,上演著佛教上的無限輪迴、存在主義者的人生和西西弗斯的巨石推動。無論是「陰柔的男性」、「剛柔並行的雙性戀者」、「反父權的女性主義者」、「無性慾的異性戀者」,什至「跨性別者」都一而再強調著性別氣質與生理、社會性別的無理關連。⁣

「性別操演與女性主義」⁣


另外,巴特勒建構「性別操演論」的目的其實是想重新反思「女性主義」的本體概念。她認為「女性」一詞在傳統女性主義(註3)的實踐中會排斥有色人種女性或性小數群體,沒有脫離過二元性別的思考模式。傳統女性主義把「受壓迫的女性」作為一個普遍的基礎,暗示父權制度是一種跨文化的普遍結構,對「女性」的壓迫有某種單一的形式。巴特勒說:「性別壓迫存在於具體的文化語境之中,不同的歷史語境對社會性別的建構並不連貫和一致,它與話語在種族、階級、族群、性和地域等範疇所建構的身份形態交相作用。因此,“性別”不可能從各種政治、文化的交匯中分離出來,而只能在這些交匯中被生產並得以維繫。」。⁣

不過,女性主義的實踐必須展現和穩建於對「女性」的定義。棘手是,他們同時又要以某個共同的身分為基礎,以得到社會認同。所以,遭到了錯誤再現和悖論意味的指責。筆者及巴特勒認為,解決這兩難情形的方法是:女性主義者須從根本上重新思考什麼是「女性」,試圖將可變的、流動的身份作為「女性」定義上的先決條件,從而使女性主義理論從單一的基礎中脫離,避免遭到被它排除在外的那些身份位置的挑戰。以性別操演為基礎的女性主義,就是「後現代女性主義」(註4)。⁣

「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性別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原件的仿品」⁣

這裡有兩個重要的保守性別區分:「生理性別」和「社會性別」。對不起,上文不斷提及卻不得詳細解說。生理性別是先天、自然的。即「有陰莖所以是男性」、「天生喜歡同性」、「天生討厭自己均有男女性器官」等等。同時,它等待文化和社會為自己下定義。巴特勒眼中,它是為了穩固人難以否定的性別二元框架(宏大叙事),從而服從異性戀的規範。在明白性別操演後,我們能把生理性別 從自然、先決的語境表象中解放出來。社會性別 就是話語建構的結果,由文化、種族、階級和地域去定義自己的性別氣質。以上可看見,兩者均是由社會去定義的。⁣

我們不可避免地將他人和自身區分出「真品」和「仿品」,他生理性別是男,社會/心理性別是女性,什至無性;我是白人,心理種族是黑人(美國著名女歌星Halsey的自我宣言)等等。巴特勒不認同兩者的區別是存在的,正如認為生理性別不是先於社會語境而存在,它和社會性別均是話語建構的湧現結果。她說:「如果社會性別的內在真實是一種假象,是文化在身體表面銘刻的一種幻想,那麼就沒有所謂真的或假的社會性別。社會性別本身是一種模仿性結構,它所模仿的就是“真品”這個概念本身,因為性別本身就是一個沒有原件的仿品。」。⁣


「結語」⁣

在意識到自己的身分流動性之後,我們可以做的就是,欣賞自己非「男人」非「女人」,以一個「人」、「酷兒」的姿態去活著。PEACE.⁣

作者介紹:

哈特費爾德憎惡的對象相當之多,智能手機、脊骨、假裝有精神病的人、雪梨、摺起的書、tomboy…數不勝數。而合他心意的則只有三樣:性高潮、尚盧·高達的電影和武士刀。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是:「我遲早與愛人切腹自殺。」 然而,當一九六零年四月十六日下午三時之前的一分鐘,他特意趕至阿根廷伊瓜蘇瀑布前一躍而下。像鳥兒展翅,飛到半空墮下。 按照他的遺囑,其墓碑上引用了簡樂芝這樣的一句話: “ 請活著體驗活著。”

文化掃雪工-<HEAR THE WIND 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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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ruiting rockstars to form a cult.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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