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书｜第五天：不算远行的远行

离家的场景？脑子里面浮现的第一个画面意外的早。那是在我小学的时候，我小时候父母很忙，正在事业上升期，就把我送到了寄宿学校。从五岁开始，就有五天在学校，周末才回家。第一次离家的场景，并不是我正在离开家。而且在学校的教室门口。小学教室离小学的门口很近，教学楼底楼修了好多台阶，灰色底色混着白色小碎石那种。大概五六阶吧，教室就在台阶之上。

记忆中我就站在学校门口，看妈妈一边挥手一边往后退，向向门口走去。我哭阿哭啊，妈妈的手也在挥啊挥啊，一直到她消失在学校门口的巷子里。那种心碎的感觉好现在还在。

另外一个场景，是稍微大一些，5.6年级的样子。每个周末，我都要做大巴车去县城的少年宫上英语补习班。一开始父母带着我走了几遍，先坐大巴车到县城车站，然后换乘公交车，再在某一个广场下车，一直走，一直靠着左走就到了。

记忆是在大巴车的车窗前，通往县城的大巴车总是灰扑扑的，玻璃窗上也有好像总是洗不掉的灰尘。窗户边上，还有蓝色的褶皱的窗帘，大概是塑料质感，硬邦邦的。脑海中的场景，就是我坐在这个大巴车前，看着窗外路过田边，稻田，树林，喝酒，工厂，乡镇，然后水泥房屋变得越来越密集，车流也变得越来越多，然后就到达了城市。除了窗外的风景，我也会时不时转头看上车下车的乘客。这种乡间的大巴，都是在路边招手就可以停的，乘客上车之后也可以提前跟司机师傅打招呼：下个路口的小卖部停一下，师傅。车上会有一个司机，一个卖票员，通常是一男一女得组合。有时候上车的是熟人，还会上演一番，要给钱买车票，售票员不收，来来回回推搡的场景。就跟过年家乡让我不能直接收红包一样。这样的周末，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于小小的我来说，就像是开启了独自探索世界的大门。这次是卖红薯的大叔，坐在超市门口嗑瓜子的阿姨，树上又新开了的花，每一次都充满着惊喜和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