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鷺與少年》——宮崎駿的私小說
反戰、環保、大自然等元素,一直是評論家為宮崎駿立下的標籤。不過《蒼鷺與少年》一作,更像是在訴說他的一生,還有他的成長過程與家人的經歷。
**以下文字含電影內容,請斟酌閱讀。
日文片名《君たちはどう生きるか》(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取自吉野源三郎同名小說作品,其作品亦有編畫成漫畫作。主角十五歲的少年與他的舅舅分享學校、生活和社會的經驗,以年少的獨特看法看世界,而舅舅則以成年人的看法回應和鼓勵。內容啟發思考,是兒童成長階段的推薦讀物。
《蒼鷺與少年》(The Boy and the Heron)是宮崎駿再度復出之作,以《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一書作為靈感,編寫全新劇本。故事背景貫徹過去作品的風格,主角真人爬往古塔時經過的茂密植被和隧道的場景、戰鬥機的艙罩,以及開場哀悼母親的場景,都能令人想到1988年首映的《螢火蟲之墓》。
這麼多年過去,宮崎駿依然謹記家族的航空工業。電影中出現的戰鬥機艙罩,是宮崎航空興學承接製作的零式艦載機部件,當時正是由宮崎駿父親宮崎勝次負責經營。因為宮崎駿母親患病,他們一家經常搬家。故事中,真人既想念在火災逝去的母親,又帶着不悅的臉容迎接新居與繼母,在新轉入的學校裡亦飽受欺凌,彷彿是宮崎駿憶起童年的各種經歷。
在整理書桌的時候,真人意外發現了的母親留下來的《你想活出怎樣的人生》一書,就像宮崎駿受母親愛好讀書的習慣耳濡目染,然後同樣地對世界產生質疑。在讀過此書後,發現繼母失蹤之時,一改不聞不問的態度,徑直闖進森林的古塔尋人。他或者知道不論是母親還是繼母都是同樣重要的家人,又或者他還未清楚但選擇踏出步伐尋找答案。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是他打開此書讀後的結果,正如宮崎駿受此書啟發而製作這部如此像「私小說」的作品。
掛着大鬍鬚、白髮蒼蒼的塔主彷彿是現在的宮崎駿,而蒼鷺更像是宮崎駿想像的自己,真人則是宮崎駿的童年。就算蒼鷺在現實世界出現的時候看起來多麼邪惡、滿口謊言,在古塔裡面的下界卻像是真人的夥伴,一路幫助他跨越危機。古塔裡面充滿邪惡的生物:塘鵝會吃掉轉生的靈魂、鸚鵡會殺死進來的人,蒼鷺的滿口謊言在此看來顯得無比善良。年邁的塔主想要穩住這裡頭的平衡,但卻逐漸無能為力。這個世界將會毀掉,而他讓真人選擇要否成為維持這個世界平衡的新塔主。最後真人在充滿惡意的荒誕世界中生存下來,根據自己的意志做出決定,成長為「真正的人」。
宮崎駿以一幢塔描繪出一個世界,向年輕人交代了走向戰爭之際,觀察社會、結交朋友和獨立思考的意義。社會還是會有各種人,要成為怎樣的人也就是閣下的選擇。電影會結束,問題還會存在,但這部作品會重新浮現在記憶裡,在生命的旅途中,對你作出提醒。
文 @暮雪 Evan Cheng
圖 STUDIO GHIBLI #スタジオジブリ
簇錦文社 Blooms Literary Soci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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