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Day 4|難以直視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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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已過去兩年了,但我們家彷彿像是說好的一樣,從來不提發生過的事。
我不提,是因為想到眼淚就會流下來。我恐懼的其實不是某個地方,而是某個畫面,像是我焦急的在校門口外等待,姐姐卻遲遲不出來,等到的是姐姐一臉緊張,滿頭亂髮的跑出來,或是在監視器畫面上,看到一群男生欺負姐姐的影像。我恐懼的是那幾個夜不成眠的夜晚,恐懼的是,只要孩子晚一點出校門,我就會忍不住胡思亂想,想著要衝進校園。
孩子已經淡忘這件事,姐姐就算碰到以前欺負他的同學,也仍然會打招呼,我也願意相信,欺負人的孩子必定受到了教訓。但母親身上最痛的傷,永遠是孩子已經癒合,但仍在母親心頭上留疤。我不再進班參與班上事務,不是怕想起曾經發生的事,而是怕自己看到似曾相識的小屁孩,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教訓他。
姐姐現在很好,孩子真的很厲害,不斷的成長,茁壯,過往的舊事就像朦朧的背景,霧霧的已看不清楚。難以磨滅的痛,就留在我身上,疤痕會不斷的重生,長出新皮,逐漸淡化。我可能永遠無法平靜的談論這件事,因為我與當時的姐姐,只差一個大門的距離,只差一個進去看看的念頭,可能就永遠不會有這些。
或許最難以直視的,就是這些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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