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離開家,成為自己
(修改过)
IPFS
在十八歲以來不停頓的流動中,我反覆思考家、家人的意義是什麼?我們天然訴求一個家園,我們所追求的難道僅僅是血脈上的親緣關係嗎?
我的父母長期構成了我的核心家庭成員,他們對我的塑造是巨大的。我曾反覆經歷對他們的失望,又一再試圖重建與他們之間的親密,我們之間的情感關係是複雜的,這某種程度上來自於一種固定性——不能恨卻無法愛的張力。
姐姐是我的精神家人,她與我沒有血脈關係,但是我的精神被她養育著。她是我曾經的上司,在工作與工作之外的交談中,我們建立了極深的情感共鳴,也共同面對著各自的痛苦艱辛。
可這兩個家,或許都不是我最終的歸宿。我有想過與曾經的伴侶建立家庭,卻處處面臨難題,努力沒有成效。我離開這個家,去到另一個家,他們用不同的方式構成我的家,而這並不是終局。我想,人生有一部分經驗的建構,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事,當你自己未夠完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給你完整的家。
我開始學習忍受孤獨,在孤獨之中掛念家,而不是在瑣事之中磨蝕「家園」。我需要各種各樣的外部性來構成自我的經驗,當我足夠完整,我就已然建立起自己的「家園」。
人類就是有這樣樸素的願望——家園是一種根基。而我們是強烈地需要脫離集體以自證意義的一代,所以必須的功課,就是面對孤獨。面對,但不標榜孤獨。在對此進行練習的同時,仍然要保持識別「真」的能力,讓它們來到自己的家園作客。
家不是一個固定住所,不然遊牧民族靠什麼確定自己的家?因此「離開家」似乎意味著喪失了某種根基——海德格爾意義上的「大地」。眼前有明晃晃的道路,我們要積極地開拓疆土,建立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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