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 後記( 6 月 10 日)
很長一段時間裡,我找不到自己的聲腔,以及想說的話。
亟欲傾訴卻又被禁言的太多,真正能觸碰的話題卻又平凡到讓人打哈欠,然而對於失去寫作觸覺的恐懼、積疊的情緒火山又欲爆發,只得強迫自己,在鍵盤打一行刪兩行的龜步中前行,這是我參加七日書的初衷,無他,就是讓自己非寫不可的逼迫。明明每天都有了題目,可是,該寫什麼,或說,什麼能寫?
起初我不知所云。什麼是家?這是我最想繞道而行的話題。我沒有根,於是身體是枝幹而雙腳是根,我的身體、我所立之處便是家鄉。然後我才意識到這是一系列文的開端,我得用我的身體我的經驗訴說一切。
然我還沒準備好坦白,關於自殺、出走與躁鬱,或是人際狀態和開放式關係。當我整個人還如一團女生浴室排水口必出現的一球黏糊糊又噁心的頭髮,在文中疊起一層一層的語言屏障只能是我唯一的選擇。譬喻是我的堡壘,跳躍式思維是我的防彈背心,越是繁雜越沒人想看(或者想要看懂),可是,我在幹嘛?選擇在公開平台寫作不就是為了讓人看、求人鞭、在痛苦中成長?
或許,是我還沒準備好自由書寫,因為我願意寫出來的並不能讓我感受到自由。二十分鐘很短,短得我只來得及謹慎斟酌地選擇透露出的資訊,而這些資訊少得可憐。從小我就討厭在日記寫完前被人視見,長大後脾性不改,甚而連寫完都不想讓人看了,這樣的我還想成為作家,忒地可笑。可是。
可是,我還是嚮往能有人一層一層剝開我以文字設下的密碼,我想要有人走進來,拍拍我的肩膀,告訴我辛苦了,我願意陪著你。這才是我寫作的初衷,想要被人理解,想要對那些一樣不被理解的人說,儘管這裡很黑,我也在這。
我還是找不到我的聲腔,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什麼態度書寫。可是我知道這是我該做的事,為了還一起痛苦著的人們,為了小時候的我。
(所以我大概還是會回頭把七日書每天寫的鬼東西重新整理編輯,理清邏輯,鼓起勇氣查看那個很努力想做點什麼的自己。然後再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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