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16 堅強之力

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放棄掙扎的接受命運,與她那種堅持下去的逆向思維,是完全兩回事。而且,放棄,也不一定代表能夠安然接受命運。很多時,放棄,代表的是完蛋……
她也不知道,她的這種心態和變換主觀時間的能力,算不算一種堅強。她沒嘗試過放棄,所以無從比較。
只不過,無論她懂或不懂,懂得多少,也無礙殘酷的降臨……
很快,三分鐘,過去了。然而,這夜,章弦靜的另類「自欺欺人」失效了。另一個三分鐘,再接下來,一次又一次新的三分鐘……
痛苦,沒有停止。
她,以及或許是不同的她,像在實驗房間裡迴盪充斥的尖叫聲,沒有停止。
不知過了多少個三分鐘,她昏迷了。
昏迷,在章弦靜的情況,應該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制。由於遠超能夠承受的痛苦,導致中樞神經自行作出反應,讓她的意識喪失掉,又或是直接斷開了她的身體與意識之間的聯繫,讓她對外界的任何刺激都再沒相應反應,也就感覺不到皮肉上的痛苦……
然而,沒有意義。
身體上的痛楚,或許真的感覺不到了,精神上的極痛卻竟然沒有停止。她的意識,再無退路。她的知感無法脫離意識,無法擺脫意識上的痛……
痛覺,理應是來自身體上的痛感神經呀!純粹的意識上感受到的痛,只能是大腦給予的錯覺,是種誤導。然而,理智上確知的事實,無法幫到章弦靜。
她因遠超現實能承受的超頻頻的聲音與電流刺激而昏迷。身體已無反應,也就無法尖叫。然而,她還是能夠清楚感到,甚至看到自己受苦。
沒錯,是看到!
透過那片黑色的玻璃,她看見自己在接受著電波與音波的雙重攻擊,她兩耳給戴上古怪的套耳式播音裝置,她的四肢則被插上了半根指頭般大的鋼針,接駁上各不相同的顏色管線……
這片玻璃,是鏡嗎?
看見的,是倒映?
她不知道。她所看見的自己,甚至沒有張眼,視覺應該沒有發揮作用吧?然而,她確實看見了承受著那一切的自己……
而且,這一夜,不知為甚麼,她身上接上些甚麼,接受著些甚麼,她竟然看得懂……
然後,她的意識,下了一個足以影響她往後餘止的決定!
在身心靈全都在受苦,呼天不應,無處可逃,沒可能再糟的狀況下,她唯一能懂的感受就是,有關她的一切已陷於混沌。
她的痛感、她的視覺……她的六感,其實全部都像被重重壓成一團,然後持續被搥打搓捏,意識都像瀕臨給撕碎的邊緣……
意識依然在承受來自對身體的反應,這有違人所共知的生理狀況。若有旁觀者能夠清楚觀察到章弦靜的意識正發生甚麼事的話,或許會感到無比的疑惑。然而,更奇異的事,發生在半瞬之後……
章弦靜的意識,在半瞬之前,還是一片混沌。在半瞬之後,卻浮現出一個明悟。
她懂了。意識與身體之間的連繫,沒有完全斷開!那不知怎樣存在和作用著的連繫,頂多只是被中樞神經給暫時癱瘓了,卻沒有……也不可能給切斷掉……
而且,她明白了,卻還是弄不懂的是,她的意識不只與自己的身體密不可分,還緊密的連結著另一個甚麼。是甚麼?另一組神經?另一個……自己?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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